昂啊了一声,转头,“吃了。刚下班?”
“嗯。带了点酒回来,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宋昂把烟头碾灭在窗台上,走到厨房里拿了两个杯子出来倒酒。
宋明武在厨房里把小菜拿到微波炉里加热,手一抖,盘子掉在地上碎了。他蹲下`身子去捡,把几块儿大的拨弄到手里,站起来觉得头晕目眩,脑子供不上血,眼睛里全是雪花儿。
一只手扶了他一下,他转头看到宋昂疑惑的目光。
“可能加了几天班没休息够。”他笑笑,“没事儿。”
宋昂眼神指了指客厅,“去坐着,我来吧。”
宋明武怔怔看他拿走了手里的瓷片儿,又去把地上的碎渣扫了。他仿佛看到从前的室友也是这样在厨房里给他做饭洗碗打扫。
宋昂端着热好的菜出来,宋明武抽着烟已经闷掉了一杯。
“心情不好?”
“坐。”
宋昂握着杯子。他很少喝白的,浓烈的辣味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儿烧进了胃里,忍不住咳了两声。宋明武看他那个样子笑起来,伸手摸他的头,“不会喝就慢点。”
宋昂归还他一记白眼,“不想笑就别笑。”
宋明武的手停在他头上,无力地耷拉下来,“叔叔是大人啊。”
宋昂给他倒酒,“你怎么了?”
“同事出了点意外,死了。”宋明武一口闷掉,“他杀。”
宋昂一顿,眼神黯淡下来。
宋明武摇头,“做警察呢就是有这点不好,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说没了就没了。所以跟你们这些小孩子说不要整天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窜,好好念书上大学找工作,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要不然真的哪天有个万一,就留下我们这些还活着的糟心。”
宋昂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话。
“不过现在做什么都有危险,也很难说。”宋明武叹息,“干什么都不容易。”
宋昂低声问,“那你为什么做警察?”
宋明武想了想,“因为喜欢。我觉得挺好。”他和宋昂碰了碰杯子,继续说,“你叫我去坐办公室坐不住,我不太适合那种坐下来慢慢弄的事情,什么写文章啊搞研究啊都不行。我喜欢在外面跑,到处逛,比较有意思。我以前还想去做记者,在警校那会儿参加学校报纸的社团,抗摄像机跑出去拍摄,结果差点把人家机子弄坏,那活儿你不要看也是跑来跑去,挺有技术含量的。后来文笔太差了,写稿子人家不要,就算了。”
宋昂笑笑,喉咙习惯了呛辣的味道。
“你别喝太多了,这不是啤酒,现在觉得没事等会儿就闹腾了。”宋明武看着空掉的杯子,“上次就把你抱回宿舍的,你还不知道吧?瘦得没几两rou,骨头都膈人。”
宋昂凉凉地看他,“也比大叔的啤酒肚好。”
“我哪里有啤酒肚了?”宋明武撩起毛衣,腹部紧实,浅浅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看到没,这样才有男人味儿,小不点儿一点rou都没有。我跟你说,男人不能太瘦了,壮一点才扎实。”
宋昂玩味儿地打量他,舌头轻轻舔着上唇,“叔叔有多扎实?”
他挑高的眼梢沾染着媚意,显得有些情`色。宋明武有点尴尬,在这种事情上他的见识的确没有宋昂专业。少年粲然的双眸落在圆融的月色里,让宋明武脸红。
宋昂栖身过来,指甲划过他的腹部,“你们扫黄打非,自己从来不找小姐吗?”
宋明武拍开他的手,“你觉得我们有时间吗?”
宋昂撇撇嘴,有点失望,“我也见过警察来找的啊。”
“那不是我。”
“有需要来找我,给你打折。”
宋明武神使鬼差地问,“你也给人做?”
宋昂莫名其妙,反应过来又恼羞成怒,“你他妈才这么重口味。”
宋明武朗笑,“你说的,找你可以打折。”
白酒的后劲的确大,宋昂觉得头晕的时候胃已经烧得有点难受了。
他躺在床上翻了两圈觉得实在不舒服就起来去烧热水。隔壁宋明武的门虚掩着,宋昂余光瞥了一眼,男人背对着门站在桌子前面慢悠悠收拾东西。宋昂觉得有点奇怪,手放在门上停了一下,又放了下来。他到厨房去烧了一壶热开水,兑了一杯温的拿到宋明武的房间,轻轻推开门,“你也难受?要不要水?”
宋明武明显僵在原地,头也不转过来,声音嘶哑,“不用。你去睡吧。”
宋昂听出了哭腔,他有些抱歉,退了出去。
第二天分局开会就黄海平的这个案子专门做了布置和指示。上面的意思是要尽快抓到凶手调查杀人动机,任何媒体渠道都不要透露消息,以免引起舆论风波。这个会是找刑侦开的,宋明武不在列会人员当中,一个字也没听到。他注意到第二天的报纸和网络上没有出现任何关于警察被杀的消息——当时那么多群众围观,竟然没有媒体发布只字片语。
开会之后刑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