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请的动作,“我要休息了。你自便。”
却是才转身,就听子熠说道:“怎么能叫特殊情结?我对你的心意,你看不到吗?”
江衍歪了歪头,没回身,只背对着他说:“心意?你有什么心意?我只知道,七年前你不告而别,七年后你找过来,张口闭口要对我负责——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子熠说:“我们都做过那样的事了……”
江衍道:“那又怎样?”
子熠无话可说。
是了。
那不能怎样。
不是做过那种最亲密的事了,两个人就必须要在一起。
尤其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帝尊。
于是眼睁睁看着帝尊上得玉床,盖被入睡,他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确定人睡着了,才敢走上前去,跪坐在床边看他。
看他刚刚还皱着眉,睡得不甚舒坦,自己才过来,连床都没上,他眉头就舒展开来,立即进入了更加深层的睡眠,子熠叹口气,想他说得对,七年前自己落荒而逃,七年后才过来,连点缓冲都没有,就让他和自己成婚,这委实是不像话。
那么,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同意呢?
子熠沉思着,手不自知地覆在那双眼睛上,指腹轻轻摩挲,竟也没能把江衍惊醒。
两人就这样一个睡着,一个坐着,气氛倒也安宁。
然而这份安宁,在江衍醒来后,瞬息就被打破。
这个午睡睡得极好,江衍睡饱醒来,见他坐在自己床边,当下挑了挑眉,没再像睡前那样说伤人的话,只道:“你还不走,你这是要留在这里?”
子熠闻言回神:“可以吗?”
江衍捏了捏后颈,说随你。
子熠这便留在了帝族。
原本子熠以为,帝族帝尊,从来都是忙这忙那,鲜少有休息的时候。
否则要如何解释寻常人只有在每五年召开一次的天下会上,才能得见帝尊一面?
岂料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今天江衍画了副画,明天江衍写了篇字,后天江衍钓了个鱼,大后天江衍……
大后天江衍没再玩了。
因为大后天江衍还没醒,山下就送来一道急报,说某处出现了动乱,需要帝尊亲自出面镇压。
江衍这便打着哈欠收拾行李,包袱款款地下山去干活。
子熠自也是跟着了。
要说那动乱其实并非多么严重的动乱,只是带头的人实力极高,帝族此前也派去了一些人,没能压得住,这便只好让帝尊出手。
江衍才把新的功法给练得融会贯通,到地方后,连休息都无,立即拿这人试手。果不其然,没过四五招,对方就被制服,他颇觉无趣地撇了撇嘴,点了xue道,把人扔给身后的子熠。
子熠任劳任怨地将人绑好,送去当地官府,让官府解决后续事宜。
然后他陪着江衍,开始去往别处游玩。
大河山川,滨海平原。
江衍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默默无闻又忠心耿耿,瞧着倒不像江衍的追求者,反倒像江衍跟班儿似的。
江衍也不理他,兀自走走玩玩,吃吃喝喝,有时兴致来了,还会跑赌场青楼逛一圈,惹无数人失了魄丢了魂。不过每晚睡觉的时候,江衍会刻意把床让出一半,等人摸进来让自己抱着睡。
就这样,玩了四五年,期间也收到帝族的飞鸽传书干了不少活儿,江衍自觉玩够了,拍拍屁股要回去主持新的天下会了。
子熠这时虽仍挂着明宫暗殿主上的名头,但实则许多事都已不再亲力亲为,全权交给了二把手和别的心腹。无事一身轻的他跟江衍回到帝族后,正要帮江衍召开天下会,有人偷偷上了这座高山来,意图刺杀江衍。
刺杀自然是不成功的。
因为江衍还没出手,就被子熠拦住了。
明明是个不入流的刺杀者,偏生子熠觉得有些心惊rou跳,坐那儿好半晌没动。
还是江衍在他面前蹲下,问:“你怎么了?我这不是没出事吗。”
子熠没说话,只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江衍顺势把头搭在他肩膀上,手也拍拍他的背,无声地安慰他。
“……我怕死了。”男人声音又低又沉,其中颤抖之意清晰可闻,“我刚刚要是出手慢了些,那个人是不是就要伤到你了?”
江衍含糊地“唔”了一声,没答话。
男人再道:“容华,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就真的不能正视我,好好看我一眼吗?”
江衍说:“我每天都有看你。”
他摇摇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江衍默了一默,笑道:“我是知道。可你凭什么觉得,这才过了五年而已,我就一定要答应你呢?”
子熠表情立即变了。
他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连音调都变了:“你是说,再过两年,你就会答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