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见之前那位大佬独生子被叶晨送进去直接枪毙的时候有多恨不得宰了叶晨?结果之后有人一句话,那位大佬就被手下的副手拉下了台,最后生死不明,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当然,以叶律师的行事准则,保不准也被送去了警察叔叔手里,最后跟他儿子团聚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叶晨如今身份地位非同一般,曾经熟悉的人自然想要借此机会套套近乎,哪怕不能在叶晨面前挂上号,去了外面也能接了叶大律师的名头,多少能让自己添点儿分量。
送走了来来往往的人,第二天叶nainai下了土,也就清净了下来。
叶晨一身黑色肃穆西装,手臂上扎了条白麻的丧布,几天没打理,下巴一圈青色胡茬,满脸倦怠的站在叶nainai墓碑前,沉默的望着墓碑文出神。
陆少烽作为叶nainai另一个孙子这些天也都时刻在场,甚至很多叶晨不愿意没心情处理的琐碎事务,也都是由他来处理的。
此时同样十分疲倦的陆少烽依然挺直了脊背站在旁边陪着叶晨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叶晨动了动,转动眼珠看了看周围,一片片挤挤挨挨的全是墓碑,此时冷冷清清的,只有几声带着压抑的乌鸦啼叫。
“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穿白色的衣服吗?”
沉默的有些久,加上缺少水分滋润,叶晨的嗓音干哑艰涩,听起来并不怎么悦耳。
不过陆少烽却只有心疼,转过脸看着叶晨,没有接话,他知道,叶晨需要的并不是回答,而只是一名合格的听众。
叶晨有些疲倦,动了动腿,又麻又涨,也不知是站了多久了。抬头瞧见傻子一样跟着他直愣愣站了许久的陆少烽,抬手拉着对方手,让对方同自己一起坐在了叶nainai墓碑下的基石上。
“坐下吧,要是nainai知道咱们坐她家门前,也是会高兴咱们陪着她的。”
叶晨松开陆少烽的手,侧身轻抚碑文,茶褐色眼眸中瞳孔有些扩散,视线似乎落在墓碑上,又好似透过空气看到了留存与记忆中的曾经。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nainai担心我被人欺负,又担心我不合群,于是不论做什么都挂心得很,不过十来分钟必定是要来找一找我。不过nainai年纪大了,当初爷爷没了的时候哭得眼睛就已经不大好了,之后我那爹跟他媳妇儿闹腾的时候又哭了几年,时常辨不清人。说起来,我倒是想穿了大红大绿或者大紫的衣服让我nai老远就能认出我,可惜我不是女的,最后倒是常年穿上了白色的衣物,到了现在,倒是成了改不了的习惯。”
陆少烽知道不是改不了,是不想改。
尽管叶晨性子冷淡,还很有些孤傲不容易亲近,可陆少烽更知道,一旦是被叶晨认可放在了心尖上的人,他定然是会记一辈子。
于是在陆少烽看来,叶晨却是正真念旧又重情的人。他很庆幸自己当初年少无知的时候,能死皮耐脸的缠上去,并且还能得了对方的真心。
陆少烽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搂着叶晨往怀里紧了紧,一手圈着墓碑,就好像在拥抱叶晨以及nainai一般。
说起来陆少烽这几年没成什么大事,甚至还时常因为桀骜的性子被上司给踢去当片儿警呢,不过总归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召唤回去。
上司对陆少烽也是又爱又恨,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时常少不得要跟他叨叨些人情往来以及跟陆二少展望展望升迁最终极目标的美好。
“组里又没重案,还不如在下面抓飙车党来得好玩儿。”
说这话的时候往往还要附送一个陆二少歪着嘴皱着眉不耐烦的表情,把陆少烽的顶头上司气得仰倒。
陆少烽性子桀骜,天不怕地不怕的,身上那股子冲劲儿加上天生敏锐的直觉,着实是干刑警这行的好苗子。
若是其他人,再有才能性子不圆滑,绝对是直接被踢去农村派出所蹲一辈子了事,不过陆少烽好歹家里也是南海省两巨头之一,有这背景保驾护航,升迁也不过是一个眼神的事儿。
可人家陆二少偏喜欢混在底层,倒是圈子里一桩趣事儿。
不过单单陆家二少突然公开出柜甚至还带了“男媳妇儿”见了家里长辈,几年后还大张旗鼓举办了婚礼在朋友圈儿晒结婚证,就足够作为圈子里那群人的谈资了,倒是颇有些宅多不压身的淡定从容。
陆家爷爷跟nainai得知小孙子走了“歪路”,刚开始完全是漫画暴走画风,奈何人家亲爹都愁眉苦脸一副认栽的模样主动求了老爷子一顿拐棍乱抽焉不拉几的去医院躺尸去了。
老人家人老了心倒是比之年轻时候软了不少,饶是上过战场陆家老爷子也是如此,初初接触了“同志”这个词儿另一个不够纯洁的意思。
于是老爷子暗搓搓的跑去戴着老花眼镜查询了度娘以及谷哥,脑袋里塞了一大堆基因传承断代之类云云或真或假的信息,想着陆家还有陆阿大呢,也就沉默了。
不是他不想棒打鸳鸯,实在是发觉鸳鸯里一个是头暴躁桀骜的狮子,另一位看起来也不是个随便拿捏的软柿子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