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人而去,规矩地坐在他身侧的沙发上,两人之间淡漠的一米远距离,无形的疏远。
苏小媛很清楚,在这种时候,苏谨然要跟她“谈”,那就果断不是教训她两句了事了,两种可能性最大:要么,他对他自己狠点,会告诫她好自为之,然后他搬到其他的地方去住,两人再不相接触;要么,他对她狠点,以念书为名,送她到地球的某个角落,离得他远远的。
苏谨然真做得出来的,或者说重生后的苏谨然真做得出来的,苏小媛毫不怀疑这一点。
果然,他一开口就验证了她恐怖的猜想。
“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跟齐嫂说,我让她给你准备好,明天我就去学校给你办理转学手续,加拿大那边我会尽快给你联系学校,钱你不用担心,到了那边差钱就给齐嫂打电话,或者你担心不习惯也可以带齐嫂跟你一起过去,喜欢什么吃的穿的就跟她说……”他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小学生紧张地背诵着本就倒背如流的文章。
“我还没毕业,我想等毕业了再——”
“你毕不毕业都一样!”她不带攻击性的反驳也能惹得他此刻混乱的思绪崩溃,苏谨然声音冷得似彻骨的寒冰,“小媛,你自己也清楚,留在我身边反而会害了你,你根本无心学习,我再给你请多少老师补习都是枉然,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自己好自为之,惹了乱子没人再给你收拾。”
他语气并不好,冷冷含着警告,却又隐不去担忧,像是家长放不下半大的孩子。
其实苏谨然的心情很能理解,情感上来说,他并不想将苏小媛送走,无关低俗的情爱欲念,只说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这一点,不管重生与否,他太清楚她跋扈恶劣的性子,离了自己,她在哪里都生活不好,轻则受人排挤,重则遭人辱骂甚至欺负,上一世,他也是忍无可忍地将她送去了寄宿制女校,结果不到一周,学校通知他去医院领人,那时她恹恹地躺在病床上,脸上一条长长的血痕,吓得他脸都变了色,后来他才知晓她脸上的伤是跟同学厮打所致,便没再狠得下心将她送回学校。
可就是那一次的心软,让她反而得寸进尺,越来越不加收敛,直到最后铸成大错。
现在重生一次,他又一次对她心软,没能当机立断地将她送离自己,若是此刻再犹豫不决,恐怕上辈子的悲剧还得重演,所以纵使担心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吃苦,他也下了决心送她走好断了她的念头,可转念想想或许让她吃点苦头也不是坏事,最主要的还是今晚发生的事情给他的冲击太大了,苏谨然不敢再犹疑。
“到了那边就别再胡闹了,不想学习也没关系,好好照顾自己。”苏谨然心思烦闷,看见眼前红肿着脸的小少女,她还呆呆地望着自己,发丝微乱,眼睛红红的泛着水光,声音不自觉就放得轻了。
“嗯,我听哥哥的。”少女细弱蚊蚋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她却没哭,就只是执拗地红着眼睛望着他,可还是不敢靠近,两人之间一米远的距离始终实实的。
苏谨然心一缩,没料到她这次会这么听话,本以为她至少也会大吵大闹一番的,少不得闹个不可开交,他也做好准备不管她怎么闹都不会再由着她了,可哪曾想到她突然变得这般顺从,仿佛任他随意丢弃的人形娃娃。
他不由自主地又多看了她一眼,却只看到她通红的眼睛和一边脸颊深深鲜红的指印,她注意到他的眼神了,便急忙垂下了眼睑,不好看的那边脸微微别到一边。
苏谨然突然觉得有些戚然,心知她定是怕了自己了,因为他刚刚狠心打了她,他以前从来没有打过她。理智告诉他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可到底觉得打过她的那只手有点控制不住地轻颤。
“脸还痛不痛?我叫人给你拿点药。”莫名其妙的话突然就绕出口了,苏谨然说了又有点后悔,他担心她误会,对自己的感情又死灰复燃。
却她连眼皮都没抬,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用冷水冲过,不怎么痛了,擦上药黏糊糊的,不好看。”还是一贯的娇气任性,我行我素,可她说话都变得细声细气,嘴巴不敢有大动作,分明就是牵扯到侧脸痛得厉害。
“你是不是在怪我不近人情,狠心将你送走,小媛?”苏谨然看她低眉顺目的模样,有些没来由的烦躁。
“你也该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不理智的糊涂事,你现在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东西决不能碰,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说道后面他才陡觉自己语气越来越不好,终于情不自禁地靠近了她一点点,突破了那一米线的距离,大掌小心地顺了顺她垂到脸颊的发丝,语重心长,“你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了,小媛。”
“我没有责怪哥哥,我只是有点害怕,只有一点。”小心翼翼地扑进他的怀里,苏小媛低声呜咽,如她所想的一样,苏谨然只是身体条件反射地一僵,却没有再凶狠地推开她。
苏谨然被她低低哽咽的声音揪得心一紧,十六七岁的少女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是这么理解她的,所以她说的害怕,他便相信了她会害怕,怕在异国他乡受人欺负,怕生活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