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徐林……你哥哥在家?回来了?”
小孩点点头,眉眼间带着些自豪:“之前回来了!不过现在出去画画!”说到这,他又似乎想起什么,撅起了嘴,“不带我去!”
“下雨呢,外头太冷,你哥哥肯定不敢带你出去。”徐程拉着又开始闹小脾气的白玖,随小孩进屋,正巧碰上了手捧簸箕洗着菜的徐林他妈徐婶。对方一眼便认出了他:“哟,阿程,怎么回来村里了?”
徐程没理会眼镜上的一层水雾,先打过招呼:“之前工作忙,没时间回来。刚好这段时间放假,我就带着朋友回来看看。婶子,这是我朋友白玖。”边说着,边扯了扯白玖的衣袖,让他问声好。
见到长辈,白玖收敛了方才不愉快的神色,表现得非常乖顺:“阿……婶子好。”
“好好好,都好!”年纪大一些的中年妇女就喜欢皮相好的年轻人,“晚上留下来吃饭?”徐婶十分热情好客。
“不了不了,我过来是想买点米和菜,太久没做饭了,想试试老房子里新砌的灶台。”徐程脸色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
徐婶性格直爽,看不惯他这副生分的模样:“买什么买!随便拿,你们几个人啊?”说着便转身进了厨房。
跟进去的徐程眼看着徐婶快把东西搬空了,哭笑不得:“婶子!我们也就四个人,还带了吃的,就是想尝个鲜。”
“给你就拿着!”徐婶收拾了一大袋米面和菜,里头还有刚从村边小河里抓来的两条鱼。强逼着徐程都拿上了,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又转头教训起自家小孩:“徐森!你哥呢!下雨天跑哪去了!”
小孩挤在门边探出个头:“哥去河边了!说要画画!他带着雨伞呢!”
“谁问他带没带雨伞!”徐婶气得招手就想揍他,顾忌着徐程两人,悻悻地放下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阿林那家伙就爱整天往外跑,之前刚从城里回来,说要找上什么灵感,一大早就不见人了。要不然,知道你回来了,阿林肯定高兴得很……”
站在徐程身后的白玖瞬间黑了脸。
徐程察觉到背后不妙的气氛,赶紧背着手偷偷拉了白玖一把,才打断了徐婶的念叨:“我得留在这好几天呢,总有机会见的。”
“几天呀,那有空记得来这边吃顿饭,把朋友也都带上。”徐婶笑颜逐开,也忘了要训斥偷跑出去的孩子。躲在一旁的小孩趁机溜了,可要把衣服上沾的泥巴给搓干净了,不然等徐程离开了,他妈看到脏衣服,肯定把他揍死。
这时,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比较沉默的白玖忽然开口了:“村里是不是有些人很讨厌阿程?”
一听这话,徐婶面露愕然,很快明白过来了,气得脸都红了:“那些老不修!”
“婶子……”徐程还想阻止,可徐婶心里憋得慌,正要找个口子发泄,“阿程!别理他们!都是些老忘八!哼,自家的孩子管不好,见你有出息了,个个眼红呢!”
白玖心知有内幕,瞪了一眼徐程,脸上的笑真挚了几分:“婶子,为什么他们看不惯阿程?”
徐婶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当年徐程被丢在村后那片树林边,不哭不闹,只是紧紧闭着眼,不像个正常孩子。徐程养父发现他之后,想抱回家里养,结果村里的老人听说此事,纷纷登门,表示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被扔在树林外头,肯定不是好事,说不准要给村里招灾。
其实这说法也不算滑稽,毕竟汾村人都知道那天下大雨,根本没有外人进过村,自然不会有抛弃孩子的可能。这孩子就像凭空出现的,指不定是什么东西。
不过,当中更多是因为老人们知道徐程养父爹妈都死了,一个人单过,如果他老死了,没人继承,村里自然而然就能收回那块地了。更何况,徐程养父就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顽固的老人们都将他看作不肖子孙,要不是他还占着那块地上的房子,早就被赶出村了。
然而,徐程养父自小“反叛”,非但没有依照老人们所说的任孩子自生自灭,反而当天就跑出去给孩子检查顺便搞收养手续,也不知道他找了什么关系,很快就成了,还将房子记在徐程名下。
这些年徐程很少回来,那几家就一直散布谣言,还说他也啊喜欢男人的,更是外来者,不应该强占着村里的地。如果收回那块地,正好可以借老房子来建个小学堂,让村里的孩子早些启蒙,日后到大城市读书会更方便点。
“什么小学堂!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他们心里小算盘敲得多响!按我说,给祖宗蒙羞的就是他们这些老忘八!”徐婶义愤填膺,差点打翻了簸箕。
白玖点头附和:“对啊,土地归集体所有,可房子是徐程的。虽说这里偏僻,外头管不到太多,但也不能用这种龌龊手段抢房子啊……”
见白玖开口维护徐程,徐婶的心落下来了些,就怕对方因为村中流言而与徐程生分。至于喜不喜欢男人,那是徐程自己的事,哪里需要血缘关系都七拐八拐的村人置喙。“村里自有村里的规矩,不过啊,也不必处处遵守。自己的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