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织过衣服,这项手艺还是灾变之后做后勤统筹时, 和幸存者学来的。
因此她织的东西都很简单, 还总拆了重来。见两个孩子过来了, 她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去拉鹿游原:“今天辛苦了,吃饭没有啊?”
“正准备吃呢,楼哥炖的汤刚开锅,我们就给您送点。”鹿游原乖巧地说。
“谢谢原原。”晋明初伸手接过饭盒,“快去吃饭吧,别饿着了。”
没等鹿游原回话,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怒喝:“赵寅!你怎么就从来不知道为我们想想!”
鹿游原一怔,情不自禁地和秦楼对视一眼。
“你朋友都死了!还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你是不是要哪天我们也听到你的这种消息,你才肯乖乖的?!”
赵母发怒的声音异常明显,与之相反的,却是一直听不见赵寅的声音。晋明初叹了口气:“文静这话太过了。”
秦楼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后,关上门窗回身,低声道:“他家门窗都开着。”
“小楼,你带着原原吃饭去吧。”晋明初说,“过两天等文静情绪稳定了,我找她谈谈。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谢谢妈。”秦楼说完,带着鹿游原退了回去。
桌上的饭菜已经有些微凉,短短时间就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油层。一群人坐在饭桌前,谁都没动筷子。
“你们怎么没吃啊?”鹿游原扫了一眼,“我再拿去热热?”
“先等等吧。”纪修明叹了口气,“等老赵回来了再热。她妈那话说得可真是……”
杜学文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专门开着门,可不就是说给我们听的吗?扎心啊。”
赵寅果然如他们所想,不多时就恹头搭脑的回来了。外面夜雪纷飞,他没穿外套,任由鹅毛雪落了满头满脸。
他进屋落座,看着杜学文把菜回了锅又端出来,短促地笑了一声:“那天也是学文做的菜……”说罢,又冲鹿游原道:“小鹿,有烟吗?给我一包。”
鹿游原看了秦楼一眼,秦楼低声道:“给他吧。”
赵寅接过香烟,却站起了身:“你们吃吧,我抽根烟。”
纪修明闻言,也站了起来:“我也来一根,一起。”
陈顺的骤然离世,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一桌的饭菜没动几口,就各自回了房间。
壁炉里的火一如既往地烧着,驱散了一屋的寒冷。鹿游原穿着毛衣从浴室出来,却没有看到秦楼。
“哥?”他穿好外套,正要出门,就发现阳台上透了个影子进来。
秦楼正一个人站在阳台上,阳台的玻璃窗大开,夜风卷着飞雪洋洋洒洒地往里落。指尖夹着的香烟,在黑夜中燃起一点金色的光。
鹿游原拉开阳台大门,冷风瞬间就卷了过来,他缩着脖子把门关上,一低头就看见了秦楼手边装了半满的烟灰缸。他抿了抿嘴,伸手去抓秦楼空着的那只手,触手的温度像摸到了一块雪地里的石头。
“哥,进去吧。”他轻声说。
秦楼叹了口气,呼出一片烟。他掐灭手上的香烟:“走吧,进去。”
没有了新的供应,阳台里蓄积的烟味很快就被风吹散了。雪顺着风飘进来,没用多久,就将阳台上枯死的绿植用白色掩埋。
住宅区的夜晚安静极了,连风声都显得轻飘飘的。鹿游原沉默地躺在床上,听着耳边秦楼规律的呼吸声,知道他也没睡着。
鹿游原借着壁炉的光,看着天花板出神。他想:这栋房子里,或许谁都没睡着。
“顺子……是个很沉默的人。”秦楼的声音悄悄响了起来。他转过头,却发现秦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那双眼睛没有发光,在壁炉火的映照之下,显得有些shi润。
于是鹿游原也轻声说:“顺子哥不爱说话。”
“不爱说话,连一句遗言都没有……”叹息声像是风一样卷过。半晌后,秦楼又说:“他以前也不是不爱说。只是他有些自卑,以前因为口音被嘲笑过,久而久之就不爱说了。”
“所以后来他遇到闪电,都说他是闪电的救世主,没有他,闪电就会被淘汰。其实闪电也是他的救世主。所以他说想去见闪电,我是真心乐意的……”
秦楼的声音越来越轻,鹿游原在被子里握住了他的手。他刚想说话,楼下却突然传来了巨大的敲门声,在寂静的住宅区里,像是炸.弹炸开一般!
“小鹿!秦队!你们在不在?!”
两人猛地翻身坐起,秦楼披上一件衣服就去了阳台,楼下广雅星正在焦急地踱步。
“广少校,出什么事了?”
广雅星抬头一看,眉眼中是掩不住的焦急:“小鹿呢?!闪电不见了!”
鹿游原闻言一惊,套好衣服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怎么不见的?!”
“不知道,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广雅星说,“我问过小黑,小黑说他出城了。”
秦楼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