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和后颈,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我想你了,过来陪陪你。”
这个答案似乎让钟意满意了,他做了个深呼吸,拉过沈西风的手,靠在自己胸前,再次闭上了眼。
这个小东西在睡梦里,一向爱找个东西抱着。
在南京的那几晚,沈西风枕头是他抢得最多的,现在就直接换成手了。
其实早该看出,钟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相当依赖自己了。
像猫窝里最不受宠的那只小猫,见着地上有巴掌大的阳光都会凑过去,汲取久违的温暖。
沈西风看到那张B超照片时,心里泛起针扎般的痛。
有个不负责的父亲是什么感受,沈西风非常清楚……
但他至少还有个能遮风挡雨的母亲,可钟意,什么也没有。
不过也没事,现在有他了。
沈西风借着床头如豆的微光,深深打量着钟意脸庞的轮廓,感受他暖暖的体温和平缓的呼吸。
自己的手还被他抱着,沈西风悄然往外抽了抽,却被钟意攥得更紧了。
他弯了弯唇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钟意醒来时就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睁开眼,缓了一会儿,再扭过头一看,自己脖子下枕着睡的,是某人的右手臂。
而某人,正埋在自己肩窝里呼呼大睡。
任谁大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都不会感到开心。
钟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臭着一张脸爬起来,想把这半夜闯进门的登徒子一脚踹下去。不过脚刚抬起,他又恍惚忆起,昨晚自己好像知道他来了。
那时得多晚了?
他思来想去,到底舍不得吵醒登徒子,自己悄然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漱。
进了剧组两天,钟意才知道拍电影是这么随性又没有计划的事,一切都要听从导演安排。
“今天光线不好,晨间锻炼的戏就cancel掉,等大晴天再拍。”
“教室的课桌跟墙漆颜色不搭,全部换掉。”
“什么?梅关山的航班改期了?下午的父子对手戏不能拍了,换第二十场课间追逐打闹的戏。”
这让向来做事严谨计划性超强的学霸大人,很是为中国的影视圈担忧。
就不能科学高效地进行工作吗?
等钟意从卫生间出来时,床上的那个也醒了。
沈西风从躺下到现在还没睡到4个小时,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沈西风眯着眼睛,稀着一条缝,蓬着一头乱发,扯着哈欠问:“怎么就起来了?上午没戏,来多睡会儿。”
钟意对于这种不请自来,还反客为主的无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钟意冷着脸淡道:“你自己睡吧,我下楼去吃早餐。”
“意——”
沈西风不愿动弹,窝在靠枕上拖着长声叫唤人,手还赌气般地锤着床面。
钟意知道他没睡够心里烦躁,只能走过去,给他掖了掖被角。
他轻声安抚道:“你多睡会儿,我给你买早餐回来。”
沈西风抬头睁了睁眼,伸手就把人往自己怀里扯:“不要早餐,要你。”
钟意没料到他使那么大劲,没站稳,直接跌了过去。
因为怕压着他,钟意忙伸手撑住床头板,脸颊堪堪擦过沈西风的唇。
“投怀送抱啊,我喜欢。”
沈西风笑得眯起了眼,转过头就要索吻,被钟意飞快地躲开了。
“还没刷牙呢你。”
钟意半真半假地抱怨着,直起身子,把沈西风往被窝里按:“别闹了,你再睡会儿,我还要去拿快递,回来再叫你起床。”
“你又嫌弃我!之前还说不嫌弃的!”
没睡醒的沈西风气得脸都皱了起来。
眼看就要闹了,钟意无法,只好凑上去用脸贴了贴他的脸颊,跟安抚小孩子一般。
钟意伸手揉了揉那头乱蓬蓬的短发,努力展开一抹笑:“不嫌弃,从没嫌弃过,睡吧。”
好容易安顿好了沈西风,钟意出了酒店,半路却接到导演助理的电话。
导演通知他今晚就要拍‘董柯’自杀的那场戏,让他做好准备。
今晚?
钟意怔住了,‘董柯’都还没拍几个镜头,怎么就要自杀了?
他站在阳光明媚的街头,有点转不过弯来。
戏里的董柯,是个什么都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的那类人,也许因为失落,也许因为好奇,吸上了毒品。
最后当着好友林穆然的面,从教学楼的天台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
唔,让沈西风看着自己自杀……
钟意觉得这导演可真有水平。
董柯死前还有一大段台词,他那时已经深陷幻觉中无法自拔……他幻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