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唇,道:
“从医院接出去的那个人,他还好吗?”
巨大的哀伤笼罩着安墨,直直的扑向与他迎面相对的林唯,下意识的,林唯一怔,那种哀伤让安墨整个人都虚弱了好几分,他的话出口就伤了他自己,因为承受不住那种极致的哀伤,他似乎下一刻就要消散了般的虚无,终于意识到,明白了安墨讲的是什么的林唯,“咔”的一声,右手的力道一下便失了控制,直直的将安墨的下巴卸了下来,
松开了钳制对方的右手,林唯的面上是他自己都没有看见过的狰狞冷漠,憎恶与痛恨。
剧痛!那种下巴被毫不留情的卸下的疼痛由脸颊传至全身,再传至心间,带来一阵又高过一阵的心悸和刺痛,安墨是第一次这样直面林唯不掩饰的杀气与寒意,带着透彻心股的冰冷,他惨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滑落,带起一阵阵的低咳,难以隐忍的剧痛由桌下微微颤动的苍白指尖泄露而出,背上早已冷汗一片的shi濡了,他不是怕了,而是从头到脚感到了彻骨的血冷,再也不能温热起来分毫,那种痛不是下巴被卸下可以带来的,而是完全的失望与解脱。
他早该知道的,从成为安墨的那一刻,自己和林唯就只剩下了这么一种结局,是他心存侥幸,心存期翼,妄想两个人之间还能有什么,妄想林唯可以通过这么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将自己是林衍认出来!
但是怎么可能呢,不一样的性格,不一样的脸孔,不一样的身份,唯唯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呢?
可是为什么脑海里似乎却有人这样做了,这样将他认出来了呢?
安墨无法平静,心绪不稳的,脸色惨白中带着诡异的笑意,林唯的寒气和冰冷,是因为那个一直躺在医院里的人的,但那也是他,不是吗?
只不过是错认,只不过——是错认!
但是结束了,在林唯将那人当做林衍的时候,就结束了。
林唯在那几次药物注射和昏迷以后,早已知道了,记起了曾经忘记了的过往,沈炎,炎帮,他这些年布得网也该收一收了,至于安家,他动不了,那个人也会动的,他只要看着便好了。
“我的事情,哥哥的事情,我会一笔一笔找你要回来的。”语气顿了顿,林唯恶意讥刺道,不再掩饰,“一笔一笔找安家讨回来的。”
逐字逐句,林唯将“一笔一笔”四字咬的极重,那种深刻的恨意被安墨的一句话给激了出来,但是看着对方惨白隐忍的脸色,他突然冷静了下来,哪怕他查过了,也知道了这个人是无辜的,知道了安墨曾经因为拒绝治疗而自焚过也无济于事,他曾经的生活,现在的生活都被这个人搅得一团麻乱,安墨必须要为自己负责,要为他的哥哥付出代价。
林唯之前表露出对于安墨的在乎,在对方提到林衍以后丝毫不剩了,哥哥的重要,之于林唯来讲,独一无二,不可
替代!
安墨沉默的看着林唯,虚无的眸子里没有任何人的倒影,他凝视着对方,淡淡道:
“你一直......在找的医疗......资料,下午......青岩会......给你送过来。”
安墨没了那些侥幸,说的话,做的事便也就有了条理性,然而被卸了下巴带来的剧痛和不便,不是说的那么轻巧的
,他慢条斯理,甚至是慢吞吞的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出来,神色有着说不出的苍白漠然。
林唯下意识的轻笑,轻蔑的看着那人隐忍的颤抖,心中不觉感到一阵快意,似乎只有对方痛了,他才会真正的满足,哥哥的仇才可以算是讨了回来,不然就算是安家覆倾,于他,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好......我等着!”
林唯讲完这句,意味难辨的笑了,起身,离开,白色玉石的餐桌上尽是棕色的倾倒出的咖啡印渍.....仓乱而污垢。
他和安墨的一切,终结在安墨将林衍的事情摊在明面上讲开后,这是安墨的残忍,也是林唯的冷漠所造成的!
安墨不会不知道自己说了那句话以后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他还是说了,残忍的,果断的,将他所有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付诸一炬。
这才是安墨,一个安家公子该有的心性,果断决绝,毫不留情,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抉择的痛苦只一瞬,但之后的痛意却是绵长,只是犹豫不决,牵扯不断,绝不是一个安家人会有的作风,于他而言那不过是一瞬的决心,之后就算是要承受那些如剜骨之痛,那些痛的鲜血淋漓的代价,他也不会再有后悔.....那些曾经的软弱,可笑的乞求,不过是繁华过后的烟花一瞬,过了就没了......
林唯离开了,安墨也只是低垂着头,静静在那里坐了一会儿,便是一个信息让善初把地址发了过来,应了和善初的约会,去看了一场,所谓的爱情电影,出了电影院,两人便分开了,安墨一个人来到了H市医院,一个他无比痛恨的医院,承载了他所有梦魇的医院。
电话悄无声息的响了起来,安墨看着一闪又一闪的屏幕,漂亮的大拇指随手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