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凉年轻又干体力活,身子骨结实所以恢复起来也很快,在床上躺了一天后,他就能自己下地了。
其实是他咬牙硬撑也要自己下床,不想在她面前解决如厕问题。
他真是阮娇娇见过脸皮最薄的男人,大概古代人就是这么传统,但他却又没有大男子主义,不介意她非处子之身,性情温和,从不发脾气,即使她逗他过分了,他也顶多说一句别闹,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表情。
阮娇娇觉得自己真是撞大运,随便捡都捡到一个宝贝。
其实确认他生理机能没出问题,阮娇娇已经松了口气,拜堂圆房这件事,倒不是很着急。
但孟凉却似乎着急了起来。
因为在他看来,俩人已经同床共枕,有过亲密举动,这夫妻身份要尽快落实,但他又不想委屈了她,还是需要走个仪式。
但他现在即使能下地走几步,大部分时间还是瘫在床上养伤。
阮娇娇看穿他的心思,便借故出去了半日,等她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对红烛和一瓶烧酒,还在酒楼打包了几个菜肴,当然还有红布。
喜服倒不是买不起,只是她觉得还是吃到肚子里的rou更实在。
哎,可惜她难得当回公主,很快就变得这般穷困潦倒,还真是体验最落魄的一个世界。
还好她适应性一流,又遇到孟凉,而且跟待在澹尘妄身边比起来,这日子虽清贫但也快活。
将买来的东西在饭厅里布置好,算是阮娇娇给孟凉准备的惊喜。
择日不如撞日,她决定跟他喝完交杯酒后就洞房。
而且他现在受了伤不方便动,对她来说也是机不可失的体验。
阮娇娇正美滋滋地在脑海里描绘着把孟凉这样那样,结果大门忽然被人“砰”地撞开了,穿着铠甲手握兵器的一行将士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
她看到为首的人正是谢晟,心登时凉了半截。
阮娇娇觉得自己一路上都伪装得挺好的,不明白是如何泄露行踪的。
对着谢晟,毕竟俩人也是一夜夫妻百夜恩,阮娇娇直接问出心里的疑惑,而谢晟也没有隐瞒,如实告诉她了。
“是这个。”
谢晟掏出一枚珠钗,正是她当初当掉那一个。
“当铺的人认出这珠钗非民间凡品,我们四处搜查并没发现你的踪迹,于是推测你不在镇上,但这方圆数里都是村落,便派探子驻守密切留意。”
阮娇娇顿悟。
所以终究还是贫穷惹的祸,要是她当初身上有钱的话,也不会卖掉这珠钗,暴露了行踪。
她看着谢晟,目光透着恳求。
“谢将军,求你能不能不要伤害里面的人?”
谢晟怔住,他完全没料到她会求人。
不管是曾经趾高气扬的那个公主,还是落到澹尘妄手上成为囚徒后,都没有低过头的她,此刻竟然对他低声下气。
他带人冲进来的那一刻,为防偷袭,训练有素的手下已经搜查过所有角落,自然另一间房里的人已经被控制住了。
“将人带出来!”
谢晟对手下命令道。
于是孟凉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押了出来,看得出他腿脚行动不便。
还是个残废吗?
谢晟心里不屑地想,但锐利审视的目光落在孟凉那张清俊的脸上,胸口不自觉地浮起一阵醋意。
孟凉的嘴已经被布巾堵上了,完全说不出话来,他蹙着眉用力挣扎,但跟那些侍卫比起来,他的反抗显然不够看,何况他身上有伤。
谢晟用一个眼神示意,他的手下便直接将孟凉给打晕了,他软倒在了地上。
他将视线从孟凉身上收回,打量了一圈四周的环境,最后注意力焦点落在了桌上摆着的那对红烛和酒水上。
谢晟走过去,将那块红布拿了起来。
“公主这是?”他沉声问。
“还真不凑巧,本来要办喜事的,当然如果将军愿意高抬贵手,放我一马的话,可以请您喝一杯喜酒。”
阮娇娇先是用充满遗憾的语气,接着目露期盼地望着他说道。
她竟然要嫁给这么一个凡夫俗子,还是个gui缩在这偏僻村子里的残废?
听到这话,谢晟内心受到巨大冲击,对她的选择难以理解,也无法接受。
毕竟他不惜违抗澹尘妄的命令,想要娶她,而知道她的死讯后,他一度认为是澹尘妄害死了她。
多年来忠心耿耿的他心中对澹尘妄掀起了犹如排山倒海般的愤怒,君臣离心离德,即使他助他登上王位,但谢晟却在该一起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想要解甲归田。
直到他知道她没死,而是逃了,他便跟澹尘妄主动请缨,一来他迫切想要见到她,确认她安好,另一方面他怕其他人领命后,在抓捕过程中会弄伤她。
但现在见到她,发现她要跟人成亲了,谢晟本来因为要抓她而复杂矛盾的心,此时只有一个感觉,幸好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