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觉地反应过来,脑子不知怎的一抽,便将话径直吐了出来:“我有身孕了。”
魏珩将手轻轻覆在她小腹上,道:“方才御医同朕说过,快三个月了。”
说着,眼里便夹杂着丝丝悔意。
可笑她有孕以来,他未陪在她身边也罢,竟还将她冷落在冷宫里,甚至故意激她、气她,幸而孩子没什么闪失,否则他当真要后悔死了。
池央抿唇,小脸上满是担忧,“可我听说乱lun之子——唔!”
却是被他倏然堵住了嘴。
长舌有力地撬开她的牙关,贪婪地席卷着她嘴里每一寸柔软之地,霸道肆意,正如魏珩。
胸中的空气变得稀薄,池央险些喘不过气来,好在魏珩先一步松了口,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
“央央,谁告诉你我们这是乱lun了?”
池央愣住。
这话太有深意。要么,是指她并非皇族血脉,要么是指他并非皇族血脉。可在她的记忆里,她和魏珩一直都是亲叔侄啊?
见她呆住,魏珩只觉得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道:“从一开始朕便起疑了。照理说你虽出生冷宫,可只要是皇室血脉,论理都该入皇室祠堂。
“可偏巧祠堂里既没有你的生辰簿,也没有魏淇的。于是朕便派人去查,奈何当年宫变嬷嬷们早逃的逃,跑的跑了。一直到前不久,朕才寻到了当年为你们姐弟接生,照顾你们二人多年的宋嬷嬷。”
心中的猜想逐渐浮出水面。
池央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手。
见状,魏珩只觉好笑,大掌裹住她的小手细细揉搓,眉眼间满是宠溺,道:“宋嬷嬷说,当年梅妃从未真正侍过寝,记录在册的几次都是梅妃使了手段让贴身侍女代行的。而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一个叫谢天的人。”
谢天?
池央依稀记得深夜里,娘亲偶尔会低喃着这个名字,“难道,他才是我的生父?”
魏珩点头,“谢天与梅妃自幼青梅竹马,两家又早定下了娃娃亲,二人郎情妾意是自然。可惜秀女入选毁了这桩美事,谢天放心不下,干脆借家族关系入宫做了御医,在背后悄悄守护着梅妃。
都说深宫寂寥,梅妃又不得宠,一来二去便常与谢天私会。可惜后来谢家被jian臣所害,谢父为保名节领着全家老小服毒自杀。谢天也未能幸免。梅妃听闻消息后心死如灰,主动向魏珏揭发侍寝之事。
魏珏一怒之下便将她打入了冷宫,只是碍于皇家颜面一直未将真相公之于众罢了。所以,朕才说这不是乱lun。”
原来这才是自己真实的身世么?
池央怔。
怪不得,怪不得父皇,不,魏珏从未对她正眼相看过。
可既然知晓她非皇室血脉,为何还要冠以她公主之名而非悄悄将她处死呢?毕竟从皇室颜面这一点来看,灭口护住血脉明显更要合理一些啊?
除非——魏珏留着她是另有用途
而身为公主,除了和亲之外,还有什么用途呢?
池央只觉得如鲠在喉,手脚更是冰凉的可怕,她忍不住往魏珩怀里缩了缩,“这些事,魏淇也知道了么?”
魏珩揉揉她的头,“暂时还没有告诉他。毕竟他现下可还在四处游历着找你的下落。不过朕已命人去通知他尽快回京了。”
良久,二人都未再出声,只静静地听着彼此平稳宁和的呼吸声。
池央胡思乱想了一阵,终是憋不住了,抬头问道:“倘若我们真是叔侄,你还会像现在这般待我么?”
在她的记忆里,一切似乎都是从及笄生辰宴那晚变得不同的。
那晚之前,魏珩待她真当亲侄女那般。可在那之后,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准确地来说,是对她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霸道,不讲理,还很强势,不许她说一个不字,更不许她动一点逆反他的念头,仿佛她只是他圈养的一只宠物,而不是和他有着同样思想同样感受的活生生的人。
闻言,魏珩的思绪不由地又飘回到那一晚。
那晚,她第一次喝了酒,偏生不胜酒力,醉得一塌糊涂不说,还主动得像个小妖Jing。
他本想再等等,等她再大一些,等局势稳定下来,谁知那夜过后,她便叫他就此上瘾,无法自拔。
魏珩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答案从来都只有一个。
“央央,你要知道,在我心里,叔侄从来就不算什么,”他轻声道,“以往我总气你许下承诺又不遵守,如今我才知晓一直以来是我大错特错。你啊,以后凡事都不许再憋在心里了。”
承诺?她不记得她许下过什么承诺啊?
池央蹙眉正要问,却是脑子一疼,近日梦中的场景竟悉数浮现眼前。
梦中梨园里,那人的面容渐渐与眼前的人相重合。
鬼使神差地,她缓缓伸出了手,轻轻贴上那张略带胡茬的脸,“我好像,想起来了。”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