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再也按耐不住一纸赦令宣我入宫问话。
为防不测,我在入宫前将府中大小事务交由房杜二人处理,令他们随时做好准备行动。
我一步入两仪殿,就跪在李渊面前,对他道:“儿臣有一关系大唐江山社稷之言要启奏父皇……”
夜幕降临时,我满脸疲惫的回到秦王府中。长孙无忌等人都在府中待命,他告诉我一切已准备就绪。
我捂住脸,不愿让人看见我的痛。千算万算就是为避免走上这条道,谁知天不由人,怕什么来什么,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究竟何为天命?天命真的不可逆吗?揉了揉脸,我用坚定的声音下令道:“今夜就行动吧。”
出发前,我暗中找来刘弘基,对他道:“你将秦王明日欲在玄武门伏击太子的消息传出去。”
他一脸震惊的望着我,“老大……你这是……”
我站在临湖殿二层之上,这座宫殿修在御花园与北海池之间,是王公大臣入内廷敕见的必经之路。从我所处之地往北远眺可见高大巍峨的玄武门。这座太极宫的北门是进入内廷最近的门。太极宫是按照前朝后寝的格局修建,一旦控制了玄武门就相当于控制了整个内廷,乃至天下。
天蒙蒙亮,我手下的校尉就急匆匆的冲进殿中,禀报道:“秦王,太子来了。”
我问道:“太子一行带了多少人马?”
那校尉答道:”太子只有一人一骑。“
我不由皱起眉,明明已经让刘弘基……不待我仔细思索,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临湖殿外的小道上,骑着千重雪,金冠华服一如往常。
“大哥……”我唤了他一声,带着尉迟恭等人现身,挡住前去内廷的路。
李建成勒住缰绳,一声不响,只是怔怔的望着我。明明离得还有些远,我却仿佛能感到他眼中的哀伤与怨怼。
我收敛心神,拿起箭搭在弓上,拉满弓弦对准他所在的方向。
“二郎……”他突然开口唤了我一声,幽怨十足的声音直直的敲进我的心湖,撩得我心波荡漾,手一抖,那箭就冲着他飞了过去。
63
63、便桥 ...
“报——突厥颉利可汗率十万大军南下攻打泾州……”
“泾州失守,突厥进驻武功……”
“突厥大军进攻高陵……”
“颉利可汗所率突厥主力已进抵渭水河畔,驻扎在北岸,直逼长安。”
“终于来了!”等了好几个月终于等到了,我激动得站起身,晃动的衣摆将案边的战报纷纷扫落到地上。一跃而出,房玄龄跟在我身后慌张的叫道:“秦王,切勿Cao之过急!”
我调头对他道:“现在不急,难道要等突厥人打到长安城下。”说完,翻身上马往城外冲去。
长安城内早已戒严,我一路疾驰出了便门,远远就能看见渭水河的北岸接天连日摇曳的旌旗以及密密麻麻跟蘑菇似的分布着得军帐,不由冷笑一声,好大的阵容!阿史那咄苾,你果然倾巢而出了吗?
“殿下等等!殿下!”身后有人疾呼,我回过头看见房玄龄、杜如晦等六骑尾随我而来。见到我安然无恙,房玄龄似乎松了一口气,劝道:“殿下千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
我道:“先生休要阻拦本王,今日本王定要会会那颉利可汗。”说完,调转马头,往渭水边冲去。
行至便桥边,我勒住缰绳,提起气冲突厥营地连声大喊:“阿史那咄苾!阿史那咄苾,你给我出来!”我这么高声一吼,似乎把突厥人吓了一下,原本井然有序的军营霎时凌乱起来。
过了会儿方才有一队骑兵出来,约莫十几骑在便桥的另一头一字摆开。中间那人却不是阿史那咄苾。
我冲那人吼道:“阿史那什钵秘,哦,不对,应该是突利可汗,你屡屡败于我手下竟然还敢前来见我?”
他面色苍白,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对我道:“我来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
我笑了一声,对他道:“既是老朋友,你便直说吧。”
什钵秘顿了顿,艰难的开口道:“你……你真的杀了太子?”
我敛起笑容,反问他,“不然你以为呢?”
他僵了一下,激动地冲我嚷道,“李世民,你……难道建成哥真的被你……”
“什钵秘,成王败寇此等道理又何须我教你?”
“建成哥……建成哥那么好你为何要杀他……”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眼里似乎有泪花闪动。
“什钵秘,我的确射了他一箭。“我顿了顿,接着道,”当日之情势换做任何一人处在我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做的,我已无路可择。”
他用饱含泪水的双眸怒视着我,冲我吼着:“我要杀了你替建成哥报仇!”张牙舞爪的作势就要冲上桥。
我嗤笑一声,“你带着人马大老远来长安就是为了替大唐的太子报仇?素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又何必为了一己之私劳师动众……”
“好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