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许攸听出了楚严那话里的意思,再想想楚煊被他鞭打从不反抗,不难得出楚煊被楚严威胁的结论,他站起身,扶着腰走到楚煊身旁,“你不可能永远受他所制,跟我说说罢,或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
“你,没事?”楚煊看见许攸揉着腰,疼得呲牙咧嘴的模样,胸腔中那颗滚烫跳动的心不知怎么,竟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有一瞬间的刺痛,随之而来的便是如chao般的自责。他又一次连累了许攸,害他平白受了这些罪。
“我没事。”许攸捉住楚煊的胳膊,轻车熟路地将他拉到了他的房内,又去他书架上取来上次那瓶药水,“脱衣服。”
楚煊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照做。
许攸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劝解道:“说罢,或许我真的能帮上忙。你自己宁愿一辈子受他控制,难道也忍心让你母亲被他囚禁折磨?虽然我们才认识了几天,但是所经历的事却不少,你难道还不把我当成兄弟么?”
楚煊没说话,看着许攸的目光晃了晃,又沉静下来。
“真的不说?”许攸将那药瓶“啪”的一下砸在桌面上,摊开手掌伸到楚煊眼前,“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再多事。我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借银子的,我要回家了,管你借些盘缠。”
春山醉(二十四)
“少主,属下有事禀报。”门外忽然传来了寒阳的声音。
楚煊披上衣衫,从内室走了出来:“进。”
寒阳推开门扉,见楚煊端坐在椅子上,面露些微倦色,额角还挂着几滴汗珠,又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心下不禁有些诧异,他可从没见过楚煊这样不拘的仪态。略一凝神,察觉到屋内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寒阳立即恍然,随即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欣慰,他跟着少主这么些年,从不见他沾染女色,本来还担心他时刻为着江湖事务劳心费神,总不外出消遣,压力无处释放,没想到如今少主自己却开窍了。
楚煊见寒阳自进了门便一直看着他不说话,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说。”
寒阳急忙低下头:“事关无终教,属下先前将——”话音突然停止,寒阳瞪大双眼看着信步从内室走出来的许攸,心中的惊诧无以复加。
许攸鬓边发丝有些凌乱,他打算等寒阳走了之后再继续问楚煊借钱,于是气定神闲地在楚煊身旁坐了下来,随手拿过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浅浅饮着。
许攸举起杯盏饮茶时,宽大的衣袖从他手腕滑落至手臂中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那上边印着的几点痕迹红得刺目,寒阳急忙将头垂得更低,不敢再乱看:“属下先前将扰乱江湖的魔教妖人斩尽,但昨日那魔教又派出了许多教众重新涌入江湖,残害了不少正道栋梁,正道各派一时间皆是有些力不从心。”他微微抬起头,眼中凝上愁绪,“少主,您说这次咱们应当如何?”
楚煊沉yin片刻,道:“加派,人手,护,全,众人。”目前他们只知道无终教的总坛在东海无终岛,却不知他们在中原的巢xue,故而一时难以将之歼灭,只等他们将无终教在中原的分坛挖出来,便可一网打尽,将他们驱逐出中原领土。
“少主,此次涌现江湖的还有无终教的左护法霜镜,听闻她善于用蛊、布阵,极难对付,而她此行像是专为咱们武林盟而来。少主若是出门,万事还需小心。”
楚煊点头道:“继续,查,分坛。”
“是,属下告退。”寒阳忍不住又抬头看了许攸一眼,随后才退了出去。
许攸之前听过无终教的传闻,也知道这个被人称作魔教的教派想要一统江湖,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继续将手摊开伸到楚煊面前:“你当初可是说过会借盘缠给我的,难道你反悔了?”
楚煊将他的手压在桌面上:“你,现在,不安全。”江湖正是大乱的时候,他又与那传闻中的宝藏有关,一旦走出武林盟,必然再无安生之日,“过些,日子,我,送你。”
“过些日子?”许攸挑眉看着他,就算自己不了解江湖事,但是方才听寒阳这么一说,他也明白江湖乱得很,楚煊是想等平了这些乱事才会送他回去,不过,未来的事谁能预料得到?
如果乱事一直未平,那他岂不是都不用回家了?
许攸果断地摇了摇头:“算了,你借钱给我,我自己回去。”
楚煊见许攸不听劝,犹豫着开口道:“你,不是,想,帮我?”他指的是方才许攸说的,要帮他救出他母亲的事。
许攸将茶盏放下,语气中带着狐疑:“你真的愿意告诉我?”刚才他说了那么长的一番话,楚煊都不为所动,现在居然主动提起此事。虽然知道楚煊可能是为了留住他才如此,但既然能帮,他还是想帮楚煊一次。
“嗯。”楚煊只迟疑了一瞬,便断断续续,有些吃力地将事情原委说与许攸听。
本来一个不长的故事,给楚煊这个结巴说出来,愣是花了一个下午。等他将故事说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许攸真的很好奇平时寒阳是怎么与楚煊沟通的,他心想,这没点耐性还真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