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加,以礼相待,没有丝毫怠慢,除了——
“任谁也没有办法将一个软禁自己的人当成朋友,若是你,你愿意失去自由?”许攸环抱双臂,审视着顾潇。
顾潇面有惭色,他也知自己理亏,只得放下身段,既是示弱,又带着几分认错的语气:“这事是我不对,可你时时想着离开此地,我也只能这么防着你了。若是你答应这半年内安安生生地陪着我,我便还你自由,随你如何在城中玩乐,我皆不干涉,如何?”
看顾潇这幅模样,似乎很害怕自己离开他,许攸心下暗忖道:不过是陪他说说话而已,并不用做些什么,只是这半年内不能回家。可若是他凑够了百金,便不用理会这半年的时限了,而且……
而且若是恢复了自由身,那他便可以趁着顾潇不注意,悄无声息地逃回国都,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思量至此,一切问题仿佛都不再成为问题,当务之急就是答应顾潇,使他对自己放松警惕,不再时刻防备着他会逃走,如此一来,一切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你今日所说的话,可当真?”许攸忽然又有些不太敢相信顾潇,毕竟商人大多jian诈狡猾,而顾潇更甚于平庸之辈。
顾潇没有直接回答许攸,而是朝屋外唤进一个家仆来:“你去帐房将许公子的卖身契取来。”
“少爷,取几张?”
“全部。”
那家仆听完吩咐便往帐房去了。
许攸在心中感慨顾潇难得有一次这样守信,不惹人生厌。
不消片刻,那家仆便指挥着其他数十个家仆抬了几个大木箱进来:“少爷,都抬来了,一共五箱。”
“五箱……”许攸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字来,“顾潇,你——”
顾潇脸上仍是带笑,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作为有何不妥:“你们将这些卖身契都拿到院子里烧毁,一张不留。”说完,他邀功似的望向许攸,似乎想得到他的赞赏。
那些家仆得到命令便又抬着箱子鱼贯而出。
许攸见顾潇直直盯着自己,眼中那略带期盼的光芒异常刺眼,但他也懒得再在此事上纠结,于是转移话题道:“现下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也该放心了。”
顾潇见事情已了,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来:“是啊,以后你我便是交心的好友了。”言毕,他复又坐回桌案前,捧着书卷看了起来。
许攸脸色古怪,这顾潇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他踟躇半晌,径直走到桌案前,对着专心阅览的顾潇,沉下脸道:“我说,我已经答应你,不会离开了。”
顾潇抬起头,眼中喜悦展露无遗:“多谢许兄愿意陪着我。”见许攸不说话,黑着脸站在他面前,顾潇有些茫然,“你可是还有别的事?”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赖在我房中不走?难道你还想像往常一样监视我?”
闻言,顾潇面上露出尴尬的神情,站起身捧着书卷有些无措:“这……”
“怎么?”许攸将脸凑到顾潇眼前,企图用自己周身的气场压迫他,“这么不放心我?干脆搬来跟我同住算了。”说完,还发出一声嘲讽的哼笑。
春山醉(五)
顾潇后退一步,避开了许攸的视线,有些慌乱地埋下头拾起桌上的另外几本书卷:“许兄,你好好休息罢,我就不打扰了。”话音一落,他便抱着书卷,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中,顾潇一改方才那副张皇失措的模样,唇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半年时间,若是许攸仍没有显出自己的价值来,那他就只能把他送给那些喜好亵玩美男的王公贵族,以期与之交好了。
不过,他看货物的眼光向来不会有错,自小便是如此。
“少爷,侯老爷府上请您过去一叙。”门外走来一个家仆。
“侯英么?”顾潇眼底的兴味一闪即逝,脸上又是一派温润,“备轿。”
许攸站在房中,想起顾潇刚才那逃也似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报复成功的快感,没想到平日里遇事从容淡定的顾潇也会有这么一副模样,看来他也不过如此嘛。
许攸理了理衣襟,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抬眼见屋外阳光明媚,院中也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啼和翅膀扑棱之声,便想着到外头好好逛逛,可这步子还没迈出去,房门口却探出一个小脑袋瓜来,顾真真眨了眨她那双亮晶晶的鹿眼,试探着问道:“许哥哥,你心情好些了么?”
这小丫头的性情与许攸挺合得来的,所以他并不讨厌她,这段时日也几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你不是出去玩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顾真真见许攸说话时语气轻松,知道他情绪已经稳定,便小跑着来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袖道:“我想要你陪我玩。”
顾真真虽是女子,可许攸并不知如何教导大家闺秀,于是便把顾真真当成了男孩子一般与她玩耍,教她上树掏鸟、翻墙射箭,这小丫头却也不觉得别扭,反而对这些男孩子的游戏喜欢得很。
“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