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云幕前。
修长的手指伸出,公仲号披着外衣下了床榻,转身合好帘子。“为何不请自来?”
“受人之托,来保护你呗!”
“小声点,我们到那边坐下再说。”
“好。”宣使言跟随在后。
二人面对面入座。
公仲号沉着脸,稍露榴齿:“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回去吧。”
宣使言撇撇嘴,皱眉说道:“天高地迥,舟车劳顿,你却对他漠然置之,未免有些残忍吧。知秋一出生就被百里家收养,在众多的养子中脱颖而出,最终成为百里家的少主,可谓是饱尝艰辛。他和你一样,是寒窗苦读,才步入仕途的。”
他面无变色。“你所言,我都清楚。”
“那你知道吗?他在京师屡破奇案,却不接受皇上的赏赐,甘愿做个小小的巡按使,就是为了来此地找你。”
公仲号冷不防地问了句:“一叶是何时离开你们宣家的?”
问题很是戳心,宣使言噎住,清了下嗓子,嬉笑道:“好端端的,你关心这个干嘛?”
“口口声声说自己好人成癖,其实,你也独钟一人吧,所以,你应该更能体会我的心情。对一人已定心意,对旁人便不可随意。”
☆、第12章 天下莫大于你
宣使言被他的这番话驳得无言以对,回想宛如云烟的往事,这浮萍般的人生当真是难以掌控,便不免愁肠百结。
平素洒脱不羁的人看起来怅然若失,公仲号了然于心,不露声色地进一步追问:“若是中意已久,何不趁早倾诉衷肠呢?”
整理好纷乱的思绪,宣使言抬起眼眸,对着提问的人浅浅一笑。“比起我,知秋更需要他。父亲大人送走他的时候,我便猜到,他不会再回来了,况且如今,知秋已经成了他可为之舍弃性命的人,他就更不可能回来了。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会守护知秋一世,不,他期望的也许是千生万劫。”
话音落地,门外沙哑的喊声震耳。
“五少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细细分辨过后,公仲号微微颦眉,张唇露玉齿:“是徐伯,看来出了大事。”话毕,正欲拔腿,一只手忽地挡在了前方。
宣使言乐悠悠收回手,讪笑着调侃:“县太爷,就你这副模样,蓬头乱发,还是别出去为好,免得有损形象。我出去看看。”
见门被砰上,公仲号转身回到床榻边,俯身拨开云幕,刹那间,澄澈得像两汪清泉似的双眼进入视线中,从容侧身坐下,声音温柔:“你是何时醒的?”
第五名□□着上半身,昂头盘膝而坐,两手搭在膝盖上,挺直腰身应答:“那个人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你都听到了?”公仲号凝眸注视着他,眉目间聚拢着浓浓笑意。
此人披头散发,却仍旧光彩照人,翩翩风度犹存,修眉间的一抹朱砂冶丽生辉,看着看着,第五名耳根一热,连忙斜过脑袋。“哎哟,你看起来蛮高兴的嘛,我是该夸你艳福不浅,还是该嫉妒你太受欢迎呢?”
公仲号依旧凝神目视他,望着这熟悉的侧脸,一缕悲伤蟠上心头,提起指尖,触摸他的手背。“名,与你别离,非我本意。我怕自己会再一次不告而别,我怕来不及告诉你。”
话语耐人寻味,第五名当即扭过脖子,抽回手,转而攥住那白皙的手腕,紧张地问:“你要告诉我什么,是关于养病坊的事情吗?天下这么大,你又要到哪里去啊?”
公仲号的身子向前倾斜,另一只手撩起他的下巴,专注的眼神传送出满满的温情蜜意。“于我而言,天下之大,莫大于你,能安我心者,唯你而已。我只以你一人为重,荣华轻,天下亦可轻。”
“什么轻,什么重,我才不信呢!”第五名双掌向前,朝着说话者的胸膛一推,嗔目嚷叫:“真是可恶,气死我了,你是习惯以作弄我为乐了吗?”
注视这个糊涂虫,公仲号的嘴角稍扬,勾出夹杂着无可奈何的笑容,秀目闪现晶莹的泪光。“若我再次突然消失,你将会如何?我好想知道,你是否会着急,是否会难过,是否会想着出去找我,是否会……”
“够了,够了,够了!”第五名声嘶力竭地吼完后,旋即闭起双目,眼皮轻轻颤动,忍不住声泪俱下:“我从未想过一巴掌的代价会这么大,你居然会不告而别,三年来杳无音信。可恶,你最可恶了,用时间来报复我,你觉得很有趣吗?如今回来了,你却还要变着法子耍弄我,一味说些让我捉摸不透的话,让我心神不宁,我们难道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如果你还记恨着当年我让你颜面尽失,为此而讨厌我,那你就直说啊,反正你现在广交朋友,缺我一个,也无妨!”一连串的话语出口,翘鼻红透,紧抿着嫩红的薄唇。
☆、第13章 保护过度,引发醋意
凝视着这个可怜的泪人,说时悲伤异常,话却句句引人发笑,公仲号将他的双手按到床榻上,斜过腰身,探头吻上这淡红的唇角。
双唇仿佛被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