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看了看,这才走到王夫身边,“爹,川儿呢?”
“说是和许家的小子在后院亭子里聊天玩儿,我已经让人去把他叫过来了。”王夫道。
孟凌心微微皱眉,“我倒是觉得还是不要把他叫来了,本来眼睛不好,走路也就不容易,何况川儿估计也没多想见母亲,只是碍于情面,做做表面功夫,反倒让他不舒坦。”
王夫一听,也是一愣,顿时皱着眉忧心忡忡,“心儿,你这是什么话,这种想法可要不得,无论王女如何,他都是你们的母亲,哪有对母亲不敬的?”
孟凌心转过头去,没有和王夫怼什么,不过看那模样,显然是不将王夫的话放在心上的。
王夫心中一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也怪他以前只知道顾自己,疏忽了两个孩子,这才养成了他们这样冷情的心,他是每资格说什么的,至于王女,更是没资格的,他们是不称职的母亲和父亲。
两人都坐在屋里的外间,并没有走进去,里面有男侍照顾着,并没有多大问题。
说是王女醒来了,实际上离清醒还差得远呢,只是睁开了几次眼睛,要了几次水,话都没多说几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不过,好歹比什么动静都没有的模样好多了不是吗?
说实话,孟凌心是有些遗憾的,她其实更希望王女不要醒过来,如果能一直昏迷着就很好,若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她在,自己反而畏首畏尾的。
可这种想法是千万不能和别人说的,就连自己最亲的爹爹和弟弟也不可以。
孟凌心垂下眼睑,将里面的神色尽数藏在了眼底深处,让人无处窥视。
孟凌川来的时候,屋里很安静,这让他有些怀疑王女醒来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川儿,这边。”孟凌心上前接过他,将他扶到一旁坐下。
孟凌川问了问情况,这才知道所谓的王女醒来是很有水分的,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既没有失望,也没有轻松。
孟凌心认为弟弟这是长大了,会镇定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了,颇有些欣慰,然而片刻后才发现,这孩子根本不是什么镇定自若,而是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这会儿正在走神呢!
她一脸黑线,开口喊道,“川儿?”
“嗯?啊?”孟凌川回神,讷讷道,“姐姐有什么事?”
孟凌心饶有兴味地笑道,“我是没什么事,有事的好像另有其人吧?”后面那个尾音勾得孟凌川的耳根不自觉地微红,颇有些不太好意思。
但是他好歹还知道,他和殷羡这事,暂时还不能告诉爹爹和姐姐,他心里也隐隐有些感觉到,殷羡也是不希望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这样做,因为这和他的心思一样。
他和殷羡……怎么说呢,目前还是不稳定的,或许也是他心里的不安吧,这让他有些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殷羡一个女人自是什么都不怕,可他不是,虽然他如今早就声名狼藉了,可没人会喜欢自己身上的脏水变得更多,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若是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这段关系结束了,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他又被伤了一次。
挺好的。
面对姐姐表面打趣实际锐利的试探,孟凌川微垂着头,手不自觉抚摸着椅子扶手,“没什么姐,我只是在想,如今姐夫嫁进来了,你那院子我还能随意地去吗?”
孟凌心一愣,心中不自觉地一酸,微微握紧了拳头道,“去,怎么不能去了?你可是我亲弟弟!”她察觉到了孟凌川这话隐藏着的害怕和忐忑,不由得心中一疼。
沉默了片刻,孟凌川释然一笑,“算了吧,你让我去我都不去,我可不想听姐夫的教导。”
方才的沉寂压抑和伤感顿时散去,孟凌心面色微微一无奈,她是听说了她那刚进门的夫郎曾经的“英勇事迹”的,却没想到自家弟弟也会这么打趣。
其实孟凌川可不是打趣,他是真那么想的,他宁愿一个人搬出去,也不愿意和那度量衡一样严格的姐夫待在同一个院子里,那种恐怖的事,不是他能做的。
王府新房里,盖着红盖头,正经端坐在床上的人忽然打了个喷嚏。
一旁陪着的贴身男侍忙有些担忧地问道,“公子,您没事儿吧?可是受了凉?要不要小的去请府医?”
盖头底下传来一个正经严肃,甚至有些刻板的声音,音色是好听的,然而听见这声音的人第一注意到的绝不是音色,而是那声音里的严肃和威严。
“不用,我很好,并没有受凉。”过了片刻,忽然又听他道,“一个时辰到了,去把那艾草熏香给熄了吧!”
“是。”
“再过两刻钟,若是妻主还没回来,就去请她,让她不要敬酒了,喝过量了。”
“呃……”
“怎么了?”兰竹笙察觉到不对,疑惑,他的男侍们可是都是受过培训的,从不会这样犹豫不决。
“听说王女醒了,郡主正在后院看她,并没有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