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华丽庄严的龙辇上堆满了臭咸鱼,曾经或战战兢兢,或谗言讨好的随从们全都捂着鼻子,尽量远离龙辇的方向,与曾经前呼后拥君临天下的英姿,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代始皇,死后也和一车咸鱼无异。
而龙辇背后,是长长的、沉默的队伍,昏黄的落日正徐徐隐没在地平线上,然后镜头拉长,队伍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隐隐的符号,在广袤的平原上蜿蜒起伏,那平原上遍布荒凉的野草,看不到一片庄稼也看不到一户人烟……夕阳终于彻底隐没,天空是万千霞光,亮橙橙一片,宛若整个大秦帝国,正在回光返照。
这个镜头,朱子墨拍了好几天了。
他们最后直接把剧组拉到了荒凉的大西北,本来就已经是冬天了,天冷得很,这一幕需要的群众演员,都是就近招募的青壮年,披上甲胄,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摆好阵势沉默的走,最惨的还是扮演秦始皇的陈泽启,他身上铺着的可是真的臭咸鱼,小风一吹,根本不用化妆,脸就煞白……他被咸鱼包围了几天,开始还总是忍不住作呕,后来习惯了,倒不再难受,只是总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条臭咸鱼,他怀疑这味儿他轻易洗不掉了。
第264章 我们的世外桃源~
新年的钟声即将到来,剧组还忙着收尾。
不说演员们过得很苦逼,朱导演也过得很苦逼啊!大西北的天气也太冷了!
不过冷是冷,今天却刚好赶上一个大晴天,天与地共寂寥,傍晚的夕阳也很美,随便取了一个镜头,那构图就美得醉人,朱导演之前给所有人都讲了一遍戏,为了表示郑重,还进行了一小段誓师演讲,先激励了大家一顿,又恶狠狠地威胁道:“再过不了这个镜头,别怪我把你们留在大西北过年啊!”
其实这两天剧组的确有点人心浮动,都盼着回家嘛,可是越心急越容易出错,朱导演又是个极端gui毛极端完美主义的家伙,稍有不满就卡卡卡,卡的人颜色煞白眼冒金星,恨不得晚上找没人的地方去堵他套麻袋……
好多演员因此成了诗人,yin诵着“布衾多年冷似铁,甲胄如霜寒入骨”什么的,那真是蛋都要碎了。
现在听到这样赤果果的威胁,所有人都凛然了,他们深深觉得,这事儿说不定朱导演真能干的出来啊!你看他那架势!换件马褂,再拿个皮鞭,就可以客串黄世仁或者周扒皮了!咱们穿着不顶个鸟用的盔甲,人家穿的却是又保暖又拉风的长款羽绒服+长靴!咱们站着,人家翘着二郎腿坐着!和他拼,何其不智啊!
于是人人胆寒,绷起一根筋,最后一幕开机了。
可能真是威胁起作用了吧,就着今天最美的夕阳,这令人蛋疼的一幕总算是结束了。
直到朱导演喊了“卡”,那些苦逼的汉子们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是几秒钟之后,才集体狼吼一声,然后有人直接扯掉了冷彻骨的盔甲,有人满场上蹿下跳的撒欢,有人抄起车里的臭咸鱼往天上扔,陈泽启下车的时候正好被从天而降的咸鱼砸中,他懵懵然的把咸鱼从假发套上摘下来,那骤然崩溃的表情被摄像师忠诚的记录下来,被陈泽启归为人生最大的黑点……
朱导演反正看见这阵势之后,就撒丫子跑路了,他可惹不起这群大脑发热的家伙,万一他们壮起胆子冲他扔咸鱼,法不责众,他能怎么报复呢?所以还是避其锋芒吧先。
又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剧组就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路上朱导演好心好意的征求大家意见:“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咱们的杀青宴……”
扮演蒙恬的森哥怒视着他:“导演你不是吧?唯一的福利也要省?”
“我这不是想看看大家的意思吗?或许有人想赶紧回家团聚呢?”朱导演干咳两声,道貌岸然的正色说道,“我能舍不得办杀青宴的钱?”
陈泽启倒是比较悠然,有帝王风范,说道:“不办杀青宴我倒没什么意见,但你得把一人一瓶自酿酒给我们补上吧?对导演的自酿酒我是早有耳闻,加入剧组以来就盼着这一天呢!”
朱导演也怒了,拍桌子道:“一人一瓶?开什么玩笑!明明是一人一杯的!”
森哥却拍手笑道:“还是陈老师想得周到,导演,我们也是体谅你啊!取消杀青宴省了多少经费,正好用美酒补上,你一点都不吃亏嘛!而且我觉得,对主演你得有点特殊待遇,别人一瓶,像陈老师这种,三瓶以下您觉得能拿的出手?”
“呵呵,”朱导演送他一个后脑勺,“我说不办杀青宴了吗?导演我别的没有,就有的是钱!都等着吃吧!至于酒什么的,就别琢磨了,你还不如要我的命呢!”
一车人都嘀咕朱导演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但他也就是说说而已,这次杀青宴之后,他还是偷偷的送了几位主演每人两瓶自酿酒,取好事成双的意思。接到酒的人都高兴坏了,一来这可是好东西,回家送长辈,再没有比这个更能长脸、更能表达孝心的礼物了。二来,靠着欣赏朱导演那心疼到扭曲的表情,他们也够过得痛快年了——哈哈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