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你都不知道,我那么爱你,你都不知道。”抹了眼睛里的水,窦荛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小姑娘哽咽着说你都不知道我那么爱你的样子,真真是能捏碎别人的心,可是离姑娘心最近的那颗心还在微弱的跳动着,唐尧出血过多,心脏都要沉睡。
有人进来了,唐尧该到换药的时间了,豆儿看着自己两手间的男人的手,这样的大手合该是能吞握山河的,怎么这会儿这么无力的伸展着。
男人出去了,窦荛又说话,絮絮叨叨,说她跟着男人的怎样怎样,说她小时候怎样怎样,可是那人不见醒,窦荛也不在意,只是自己说,等到第二天太阳照进病房窗户的时候窦荛才发现天已大亮。
女孩儿说了一夜,男人全不知,倘若男人听见“我是那么爱你”该有多高兴,可是男人到底是没听到,等到往后窦荛再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唐尧只在她的偶尔只言片语中知道一个女孩儿当年是怎样的恋着他,然后惊痛。
“豆儿,吃点东西。”唐夫人眼睛红肿,虽然还是有贵妇人的气质,可是到底憔悴了不少,豆儿接过宝贝手里的饭盒,“妈妈,唐尧就要醒来了。”
唐夫人点点头,赶了豆豆儿到旁边的病床去吃饭,她是女人,听着窦荛这样儿的女孩儿说话,只是觉得她家唐尧这辈子最对的事情就是找到了窦荛,然她话也说不出来。
太阳渐渐东升,七彩的光照在窗台上,慢慢儿的,照进玻璃,照到里面的人身上。窗外有一棵法桐长得正好,端着饭盒站在窗户前,窦荛的身上依旧只剩下两种颜色。等吃了几口饭,止不住的恶心,于是一手端了饭盒顺着明亮的光线去看太阳。
太阳还不到壮年,就这么迎上去看它它也不发怒,刺得人眼睛不疼,于是窦荛就那么眯着眼睛去看太阳,随手放饭盒在窗台上,像是这个世界只剩下黑暗,最光亮的地方站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浑身只剩黑白,冀望着阳光给她些许其他色彩,唐尧睁眼,就看见他的女孩儿仿若断了翅膀的大鸟儿一样对着太阳哀鸣。
唐尧一睁眼,窦荛立马转头,Jing准的看见这人睁开的眼睛,于是咧着嘴儿笑,吸吸鼻子咽下所有的哽咽和眼睛里的shi气,咧开嘴儿朝唐尧细细笑,两只尖虎牙嗑在唇侧,米粒儿一样莹白。
眨了眨眼睫毛,唐尧平躺,看着无声笑着的姑娘缓缓闭上眼睛,睁眼看见心念的人对自己笑,真好。他没看见女孩儿笑着眼泪噼里啪啦砸下去的情景,他的神志还不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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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是大伤,身体大出血,损耗极大,需要静养。可是他是唐尧,因而也肯定是做不到绝对的静养。
这次事件是大事件,绝对会记到某个一般人翻不到的册子上,唐尧拼死救了领导性命,这算是功,然现场出了那样的意外,这也归到唐尧头上。生命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可抗力引发的这样那样的意外,唐尧不是大罗神仙,也做不到掐指一算就能知晓往来,他只是个人,于是虽然震怒,可是组织上还是没有公开追究唐尧责任。只是唐珏明代唐尧再担起重担些许时间,这场事过后,唐尧算是得了领导信任,也算是因祸得福。
“疼么?”
“不疼。”
氧气罩还没有摘下来,这是唐尧睁开眼睛的下午,窦荛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觉了。这会儿,还趴在床边儿上的姑娘问醒来的男人。
伤口怎么能不疼,连子弹旋进去打出的血洞和动手术的刀口,怎么能不疼,可是唐尧安静的躺着。
这个男人在愧疚,受伤也就罢了,可是豆儿这样憔悴这样担惊受怕就是他的过错,他是她的天,护着她不要风吹雨淋,可是这会儿嘴唇儿都干的起皮的姑娘让唐尧心疼至极。
“回去吧,我没事儿,”
“不。”小姑娘倔倔的说不。
勉强笑了一下,唐尧动动手攥上握着自己手的小手儿,拇指来回搓着手背,“乖豆儿,回家去。”
“不。”依旧是这个字,于是唐尧没了法,只是抬眼看着盯着自己的女孩儿,然后突然就眼泪呛到喉咙了,那样专注盯着她的女孩儿是怕他不见了么?于是知道怎么说豆儿也是不回去的,于是就罢了。
“睡会儿吧。”唐尧依旧虚弱,可是周身的疼痛扰的他睡不着,按理说这样的病人要家属时刻摁着手脚的,因为潜意识里病人会变换姿势,可是唐尧不用,这个男人能用一个姿势躺到天荒地老。
豆儿很听话的趴在床边儿上,握着男人的手,小身子就曲成一点点儿大。唐尧侧头去看他的小妻子,看见小人眼睛对着他看见他看过来就笑,唐尧也笑了一下,然后伸胳膊抽出自己的手捂上那两只大眼睛。
过了很长时间还能感觉小扇子扇掌心的感觉,周围都很静,午后的病房很安静,安静但是温暖,唐尧低声问已经趴了许久的小闺女儿。
“怕了么,吓着了吧?”
“没有,我知道你不会扔下我。”女孩儿幽幽说话。
于是男人痛彻心扉,觉得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