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醒了,就起来罢。准备随我出门。”那魔尊也不恼,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
我也不敢再说什么,这魔尊心思深得跟无底洞似的,我猜不透,也生怕再次忤逆了他真就被处决了。所以只得乖乖穿鞋,边穿边思忖着如何应付。
“哎呀!”我皱着眉痛苦地喊了一声,紧紧握住自己的脚腕,还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
“怎么了?”然后眼前一阵白旋风,刚刚还在两米开外的魔尊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他蹲了下去,用纤细的玉手托起我仅着白袜的右脚,仔细检查着。
这是我第一次俯视他,他的睫毛长极了,宛如天宫里的蒲蒲扇,令我一下看出了神。直到他抬头望我,我才慌慌张张解释道:“魔…魔君,我的脚崴了,怕是不能追随您的脚步了!”
他挑了下眉。然后无情地帮我套上了靴子。
“这不难,我背你。”魔尊转过身去,“走吧,阿白。”
阿白?这莫非是他养的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天界的小仙子们不止一次地说我长得像小动物般可爱,特别是那头并不飘逸反而蓬松的自然卷。感情他是把我当成他以前养的一条狗了?“什么阿白,我名唤阿卿。”
他微微蹙眉,随后又舒展开,霸道命令:“以后你在魔族就叫阿白了,如若不从,便去地牢好生待着吧。”
我一听到地牢二字,便没骨气点了点头。谁知道,从此就被他抓住了弱点,之后但凡不遂他意,这魔尊便用地牢来威胁我。
其实我也不是怕死,只是舍不得这花花世界的各种美食罢了。
魔尊说要背我出去,但被我委婉拒绝了,毕竟自从来了魔族我就患上了被害妄想症,生怕他假意背我,实则是想找个高处将我扔下去摔死。于是我假装一瘸一拐跟着他出去了。
不过还好这魔尊养尊处优,刚出大门两步,又退回来命人准备了轿辇,我也不用时时刻刻装瘸子了。但内心还是不安,思忖着魔君要带我去哪,我要如何贯彻三十六计中的上计——逃跑呢?
还不等我制定完逃之夭夭计划的开头,就已经被车辇的陡停震得一颤,这目的地,比想象中也近太多了!
拉开帘子,印入眼眸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酒楼,很有凡间纸醉金迷的味道,跟天宫里那些冷清的宫殿截然不同。我偷偷感叹道:魔族就是堕落啊!
而魔尊那厮,则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袍,袖口还镶着金丝莲花,端的是风流倜傥、与月同辉,更衬得我像个乡下丫鬟。
酒楼门口早有人候着他,一见魔尊下车,便立马迎了上来。那人虎背熊腰,脸却很尖,长相有些猥琐,又穿着材质上好的袍子,腰间盘个玉石腰带,很是不搭。他一直在笑,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魔尊,而是一座金山银矿。
“公子,请进,请进!”那人恭恭敬敬地把魔尊带入了内厅,又穿来穿去来到了一个雅间。
屋内四周挂着轻纱,小竹窗前还摆着古琴古画等风雅之物,我四处打量了一番,觉得这酒楼的装饰很是曼妙。
紧接着,那满脸堆笑的胖子一拍手,就有几个小厮端着各种美味佳肴放上了玉石圆桌。红烧rou、叫花鸡、翡翠芙蓉汤、西湖糖醋鱼……
这些菜让我感到了人生至高无上的幸福。这些年在天界的清淡饮食早已让我饥渴难耐。
魔尊没有理会在一旁两眼放光、口水横流的我,跟那人攀谈起来。不过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西湖糖醋鱼上了,只听到什么“吴老板”“好货”等单个的词从他们嘴里蹦出来。
内心焦灼的我终于忍不住了,向魔尊投以热切的目光,傻呵呵地说:“主子,这世间最大的无情莫过于辜负了美食的新鲜,您看,这么一大桌子菜都要凉了……”
他回过头来扫了一眼桌上还在冒热气的佳肴,嗤笑一声,然后收回玉扇,跟那人讲道:“吴老板,不如饭后再聊?”
吴老板显然觉得我坏了他的事,但又不好对我发作,只是瞪了我一眼,然后朝外边拍了拍手。
难道还有菜要上吗?我火速随魔尊入座,然后拿起竹筷伸出了罪恶的右手,夹了三分之一的鱼到自己碗里,边嚼边等。
伴着悠扬的琵琶声,一个没穿好轻纱裙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香肩都有一半露在外面。紧接着,又一个身着绿衣衫的姑娘用手帕捂着嘴走了进来,还抛了个媚眼。当所有姑娘都出场完毕后,我睁大了眼睛数了数,喃喃道:“一二三四五六七,红橙黄绿蓝靛紫,这是要演七仙女的戏本子吗?”
这话却惹得一众美女娇笑连连,吴老板更是肚子都笑疼了,跟魔尊说道:“您的这丫鬟可真有趣,竟把春香阁的七朵金花当戏子。她们除了活春宫,还会演啥?哈哈哈……”
吴老板的发言一下子点醒了我,感情他是在酒楼招ji呢!那魔君带我来这……
想到这里我后脊一凉,“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魔尊痛心疾首道:“就知道你们魔族没有一个好东西,连把我卖到青楼这种人神共愤的行为也想得出来!我告诉你,我誓死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