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也最是愚蠢。”话落表情一变,森冷道:“也不知是谁,竟将她额头的伤疤刺成了一朵繁花,叫她本已损毁的容貌比以往更盛。若非如此,先帝又哪里会把她带回来。待本宫找到那个人,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娘娘息怒,一切等到登基大典后再查不迟。”大宫女连忙规劝。至如今她们都未曾意识到,只要她们还待在皇宫里,就有如笼中之鸟、瓮中之鳖,唯有被杜太后捏圆搓扁的份。
“你说得对,如今最重要的是我儿的登基大典,别的都要靠后。我儿应该下学了,你去外面看一看。”李敏摆手道。
大宫女出去了,少顷便把年仅五岁的小皇帝抱进来,送入李敏怀中。母子俩感情十分深厚,抱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孟思又惊又怕的表情和微微颤抖的双手。她万万没料到林淡竟然也能入宫。是了,林淡与杜如烟是密友,有杜如烟从中牵线,杜太后极有可能选择她来绣制凤袍。
想到林淡神乎其神的绣技和活灵活现的画工,孟思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恐惧。她抖着手把两件礼服折叠起来,然后哑声请退。
李敏看也不看她,只是摆摆手便让她离开了。她走出宫殿,被外面的阳光一照,竟然产生了一种“就此化成青烟消散也很不错”的念头。多次交手后,她已经彻底怕了林淡,若是她绣出的礼服不能胜过林淡,不能让李敏和小皇帝盖过杜太后的风头,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原本以为这是一桩名利双收的好差事,却因为林淡的中途插.入而变成了一个吉凶难测的陷阱。现在的孟思很慌乱,也很无助,下台阶的时候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跟在她身后的几名宫女连忙去捞她手里的包裹,却完全不管她的死活,可见这礼服才是重中之重,而她不过是个工具。
宫人的态度已然预示了她再一次输给林淡的下场。
孟思回到绣坊后连忙给兄长和李修典递送消息,让他们想想办法。李修典买通宫人想毁了林淡的双手,但杜太后把栖梧殿整治得像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何况别宫派来的钉子?李修典始终找不到机会下手,而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流逝了。
一个月后,登基大典如期举行,一条红毯由天坛延伸至金銮殿。小皇帝和两位太后祭祀完上天后便会沿着这条红毯缓缓走来,越过文武百官,爬上高高的台阶,步入权力的巅峰。
文武百官站在台阶两旁耐心等待。李敏牵着小皇帝的手缓缓走出凤藻宫,而杜太后却得从栖梧殿出发,孤孤单单一人走过。
这就是生母和嫡母的差别,嫡母虽然尊贵,却始终比不得生母的血缘羁绊。在小皇帝心里,他最亲近也最依赖的人唯有生母,旁人即便占着嫡母的位置,又算什么?思及此,李敏脸上的笑容越发真挚,少顷又微微垂头,掩饰自己怨毒的神色。待过个几年,李家拉拢到足够多的朝臣,掌握足够多的权势,她定然要让杜凡歌死无葬身之地!
在胡思乱想中,金銮殿已近在眼前,而走廊那头也出现了一道金红的身影。等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李敏洋洋得意的表情已被震惊和难堪取代。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杜太后身上的凤袍,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似乎想把对方灼穿两个大洞,只因杜太后身上的凤袍太美了,美到超出了她的想象。
火红的绸布上用深深浅浅的金色丝线绣成两只凤凰,一只盘旋在杜太后肩头,昂首清鸣;一只追逐在她背后,展翅高飞,似火焰一般的尾羽铺满了整个衣摆,又长长地拖拽在地上。杜太后缓缓走过红毯,那光华流转的尾羽便轻轻扫过地面,又深深映入众臣眼帘。
他们惊愕地看着这些华丽至极又栩栩如生的尾羽,几乎要以为行走在自己眼前的并非凡人,而是凤凰幻化成的神女。他们抬起头,瞥见杜太后绝美而又冰冷的脸庞,又瞥见那朵用金粉稍加修饰的曼珠沙华,顿时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这是一种怎样的美丽?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只知道杜太后走过的地方,似被烈日之火焚烧过,温度骤然提升,令人汗流浃背,空气猛然抽离,令人几欲窒息。她身上烈烈艳艳的凤袍便似真正的凤凰羽毛幻化而成,透着一种极致的雍容与华贵。
李敏原以为自己身上的明黄色凤袍已足够夺人眼球,可现在,她恨不得立刻把它脱掉并扔进火盆里烧成灰!这件衣袍也绣了凤凰,但由于孟思画工不行,图样显得十分死板,凤凰的尾羽是用真正的孔雀毛染色之后绣成,看上去惟妙惟肖,仿佛很灵动,却因为羽毛的质感太粗硬,于是就少了一些光泽。衣摆只盖住脚面,不长不短刚刚好,但与杜太后那长达一丈的、绣满凤凰尾羽的衣摆比起来,却只能用“平庸”二字来形容。
杜太后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跪倒,而站立在李敏两旁的朝臣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由此可见她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杜太后本就气势极盛,在这件巧夺天工的凤袍地衬托下,越发像一只浴火的凤凰,几欲振翅高飞,遨游九霄。若是没有她在,李敏的穿着打扮也算高贵,可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