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元凶。她家人俱亡又没有丈夫和儿女可以依靠,竟忧思过度,渐渐放弃了生的希望。
如今重来一次,他不会再阻拦她。她想做什么,他便暗中助她,她想去哪里,他便陪着她、护着她,总不会再让她孤孤单单的一个。
林淡扬鞭道:“你要跟就跟吧,我要赶路,没时间与你磨叽。”话落打马便走。
丁牧杰连忙追上。
二人星夜兼程,一刻不停,三天便已走完一半路程。丁牧杰满以为自己是大男人,能多多照顾林淡,却没料反而拖了林淡的后腿。他的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破了皮,胯骨更是差点被震碎,一下马便瘫倒了,根本爬不起来。
林淡打来一些水让他洗漱,又跑去最近的城镇买了两张柔软的皮子,让他绑在大腿根。
“这样就不会磨破皮了。再坚持两天我们就能到边关。”她交代道。
“谢谢你。”丁牧杰跑到大树后面整理衣着,关切道:“你没事吧?”
“我从小练习骑射,早就习惯了。”林淡一边说一边处理打来的猎物。
看看她沉静的侧脸,再看看她干净利落的动作,丁牧杰满心都是挫败和羞愧。
林淡却不给他伤春悲秋的时间,催促他快些吃饭,吃完把篝火踩灭,攀上马背。丁牧杰尝试了好几次才艰难地爬上去,刚坐稳就觉得胯骨一阵剧痛,瞬间就想倒下。但是为了不让林淡小看,他硬生生忍住了,扬鞭呼和,仿佛Jing神极佳,跑出去没多远脑袋却开始发晕,虽极力抓住缰绳,依然摇摇晃晃地翻下去。
林淡心细如发,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疾驰过去,在他落地的一瞬间将人捞入怀中,横放在自己的马背上。丁牧杰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艰难地抬起头,面红耳赤地向林淡道谢,林淡却看也不看他,手指含在嘴里打了一个呼哨,把跑远的那匹马唤回来。
两匹马并驾齐驱,速度丝毫不减,在路上扬起一道漫漫黄尘。
丁牧杰趴伏在马背上,耳边是风的呼啸,身旁是林淡的体温,内心却乱如一团麻。上辈子,他从来没费心去了解过林淡,只知道这人不通文墨和音律,是十分粗鄙浅薄的女子。如今他才知道,真正的林淡究竟是什么模样。她不粗鄙,相反还很潇洒不羁;她也不浅薄,相反还很勇敢无畏。她不是不好,只是她的好,没有人懂得欣赏……
上辈子,但凡他停下来好好地、认认真真地去了解林淡,都不会造成后来那个可悲又可笑的结局。
丁牧杰想着想着已是泪流满面,忽然听见林淡不冷不热地道:“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便找个地方安置你。要么你在那里住一段时间,我回来的时候顺便接你,要么你自己雇一些镖师回京城。你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又何必跟着我吃这种苦头。”
听了这些话,丁牧杰瞬间就伤感不起来了,内心还有种男女倒错的荒谬感。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娇弱的娘子,林淡才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我想跟你一起去边关,没准儿还有帮得上你的地方。我虽然体力不行,脑袋却很聪明,你相信我。”丁牧杰努力展示自己的优点。
林淡漫不经心地道:“脑袋聪明会看上林菀?恕我眼拙,实在没看出来。”
丁牧杰:“……”
第63章 战神9
经过七天七夜的相处, 丁牧杰总算可以确定, 林淡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她举止洒脱,神情坦荡, 见识还很渊博,与她聊天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当然, 她性情总有些孤僻, 想要引她交谈就必须找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若是戳到她的痒处,那么你将十分幸运地见识到何谓旁征博引、字字珠玑。
丁牧杰越是与她相处,就越是被她吸引,想起前世,心中简直羞愧欲死。该有多大的脸,他才会以为如此优秀的一名女子, 竟会爱自己爱到无法自拔, 更为了嫁给自己使出那样下作的手段?若非情势所逼,她原本应该有更好的归宿,是林菀害了她,也是自己害了她。
很多时候, 丁牧杰都不敢去看林淡的眼睛,因为它们太清澈明亮, 仿佛一面镜子,映照出他丑陋不堪的内心。但更多时候, 他又会情不自禁地去看林淡的眼睛, 因为它们太深邃幽暗, 仿佛一片夜空,蕴藏着无数秘密。
七天对丁牧杰而言十分短暂,似乎眨眼就过,对林淡来说却像七年那般漫长。看见近在咫尺的西征军大营,她不由长舒一口气,打马疾奔过去。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免入!”守营的士兵举起长矛,神情戒备。
“我乃林将军的嫡长女林淡,这是我的令牌。”林淡解下系在腰间的令牌,远远扔过去。
士兵接住令牌仔细看了两眼,发现它竟是真的,连忙跑去军营找人。少顷,一名身穿银甲、长相俊朗的小将匆匆跑出来,语气急躁:“姐姐,你怎么跑来边关了?简直胡闹!”
“林清,你先让我们进去再说。”丁牧杰怕姐弟二人吵起来,连忙提醒一句。一个女子孤身赶赴边关的确是一件很冒险的事,难怪林清的反应会如此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