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其实我是被你改变的人。我从讨厌你,到欣赏你,再到慢慢学习你。你就是那种表面吊儿郎当,但办事踏实,对人真挚友善,没那么计较得失的人。以前我觉得你傻,认为你还不懂玩游戏,在社会上混什么都是假,关键是赚钱养家。但渐渐的,从你身上某种真诚会让人不忍心伤害你。老实说,我对你是有种莫名的好感。这好感持续有一段时间。”
我自以为看破陈所,掌握他那点表里不一的伎俩。孰知此时我全然不了解陈所,我那颗淡定自若的心,突然乱了。陈所所说的好感,是对我惯有的手段,还是一种愿意亲近力。
见我意外和糊涂,陈所继续说:“有一部分原因是被你跟周老板的故事感动,一直好奇他为什么对你念念不忘。刘毅,你也是个痴情汉。不过,我很理性,以前我没跟你有过暧昧,以后也不会有。我才不会那么傻,像你今天家都没有,还一心要跟一个男人过。我跟你们有本质的区别,我会誓死保护我家人。”
那天,陈所表现得非常奇异,一本正经起来,又满脸惆怅和忧伤。他对我说这些话,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他,回应得很少。临走时,他明显很失望,不过强作欢笑问了我一句:“刘毅,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会不会有点喜欢我这类型的人。”
“没有。一直当你是普通朋友。”我说得虽然言不由衷,但是我肯定答对的。
在陈所拘役期间,我有打算去看望他,因为听说他自杀过。东窗事发后,陈所的老婆带着女儿跑了,不知怕受连累,还是什么。陈所他妈六十岁不到出现第一次中风,躺在床上有一个月。他爸也好不到那,每天在吃药。如今的陈所,怎么看,怎么像小西死后的刘毅。
这好像轮回在旋转,刚好一圈。上天给予每个人的机会会是公平的,惩罚也一样。
那段时间,我亲戚官人(刘镇长)问我愿意不愿意当官。当官其实不需要什么编制,聘用工就可以了。他说新成立一个部门,为了辅助协调高新工业区的发展,可以给我弄个主任当,享受正股级待遇。亲戚还为当年我买官不成,仕途尽毁的事耿耿于怀,他这样做算是还我一个心愿,也是还他一个心愿。这半年来,我本来就生活在官商不分的环境里。有一个官印在手,对我自然有利,所以我答应了。2010年的12月,我到新办公室上班,人们转口叫我刘主任。这称呼让我心里别扭,我让他们改叫我刘所,听起来会舒服。于是,我又回到两年前的光景,刘所长复活了。
当了官,我工厂的法人代表就不能再使用我名字。真好,趁机我要把周岩参进来,一起搞工厂,重振周老板当年雄风,恢复他辉煌岁月。结果,我足足哀求了一个月,周岩丝毫不动摇,不但不肯替代我位置,还不愿加盟。开始,我很不了解他,认为他不支持我,不帮助我。他一心一意开什么破商场,多没大志。但后来,我发现我每天忙忙碌碌,疲于奔命,身体快垮掉。而周岩落得清闲,轻松每一天,他身体跟晓丽一天比一天健康,笑容挂满了整张脸,我就明白了。周岩追求的不再是财富,而是生活。越富有越不快乐,好像成了他命运的咀咒。周岩满意开百货商场的生活模式,有充裕的时间送女儿上学放学,晚上可以辅导女儿功课。
周岩不但不答应跟我联手搞工厂,还不答应把百货商场搬到我镇来。也就不答应跟我们住在一起。周岩做到的,只是把商场搬到离我们很近的莞城,租了一套两房一厅的房子,他的房间有独立洗手间,床很大(嘿嘿)。
每周我爸妈至少去莞城一趟,说帮周岩收拾房子。其实周岩总会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爸妈实质想看望大儿子和孙女。周岩每个周六早上都会带晓丽过来蹭饭,于是每个星期五我便会听见爸妈啰嗦明天做什么菜,买什么水果。小良不会起妒忌心,口里念着明天要周叔叔带他去哪玩。周胖子勤快,每次来都抢着做家务,给小良买各种礼物,总在赚分数。
周岩搬到莞城后,一周我有四五天晚在莞城过夜,当然是搂着他睡。来得如此频繁,周岩会有意见,老说晓丽敏感,两个男人天天睡在一起,会让她起疑心。后来,我就每天白天过去,一见面就把他扯进屋子里,跟他缠绵完了就走,不留宿。结果,周岩又不满意,说我没良心,把他嫖完就走,还不付钱。
2011年元月,也就是我开始写这故事的前两个月,有一天下午,我跟周岩终于获得二人世界。我俩突然心血来chao,开着车去之前呆过的地方看看。首先我们来到初始认识的地方,周岩最开始的厂址。这厂房现在有人承租,我们毫不犹豫走了进去。老板是湖南人,是个小胖,年纪比我小一两岁吧。他说他见过我,可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很快,周岩跟小胖老板用方言聊起来。我听不懂,但能猜出他们讲什么内容。周岩看我一直盯着小胖老板看,突然掐我,并用他庞大的身体挡住我的视线,说:“看什么看!没看过死肥子!”
“是呀,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死肥子。”小胖老板走远了。
“就知道你不安分。”
“怎么会!没看见我手插在裤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