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先天条件有明显的劣势,虽然刚刚受过感情的伤,但我就是一俗人,不想流芳百世,更加不想遗臭千年,只想不愧对今生罢了。
白天在一家培训中心做所为的“讲师”,晚上在报社做检校,另外还带了三分家教。
换了卡之后,我就给春媛打了电话。我说我现在需要钱,帮我发点儿垃圾。
她笑,说,你不是最不屑写这些东西的人吗?怎么刚刚不干这行就变了呢,现在成了一个自由职业者了?
总是需要与时俱进的。我有职业,但这是爱好了,赚钱的爱好。能发不?
我现在已经调到二编室了。不过你的事情还不好办?你给我发来就行了,多换几个名字,我不喜欢给别人起名字。
在这个行里做的时间久了,就知道这其中的道道了。现在的中国有很多的自由撰稿人,其实就和我现在很像,中国哪有那么些真实的故事,就算是有,也没有人愿意真的去采访。你可以在报纸网络上看到一些社会新闻。只要你有不算白痴的头脑,就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写出“女庭长床上的男人”“桎梏中的忏悔”“一臂撑起苦难家庭”这样的文字垃圾。
以前不写,不代表自己不能写。情感的帝国大厦崩塌之后,便发现清高是没有用的,骄傲也同样是扯淡。既然有市场,为什么不做呢!颜非说写字的人不会幸福,可是现在离开了颜非,也就是说不幸福了,既然不幸福,就只有写字卖钱,用东西换来廉价的物质上的幸福。
☆、(二十三)
开始的时候写的不顺,主要是写的时候自己先觉得恶心,不过后来就习惯了。基本上一篇稿子三个小时就可以出来了。
后来又陆续联系了几个以前打过交道的杂志社的同行,使得我制造出的文字垃圾可以迅速推向市场,给我带来不菲的经济效益。工资已近原来的三倍,可是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很开心。虽然可以常常吃到“菜根香”的地道湘菜,可却发现自己的味蕾已经急剧退化,再也找不到吃鸭血粉丝时的那种简单的快乐。
以为时间、距离、工作可以让自己忘掉过去,忘掉回忆,忘掉伤害,忘掉一切让自己不快乐的人和事,但事实证明,只要有属于自己的一点空闲,只要在快乐或是不快乐的瞬间,那个人的声音笑貌就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原来忘掉一个人真的好难。我明白,虽然身已远离,但心却还一直都在那里。
曾经很无耻的想:如果他能打来电话,说一声我错了,请求我的原谅,我一定会不记前嫌回到那里;如果我们在某个城市的街头再次邂逅,那就是说我们还算有缘,我们应该还可以重新开始;如果他看到了我写的某些文字,因为文字而爱上不曾谋面的我,在见面时发现竟然是我,说“看来这辈子我是逃不了了”……
看来,我真的是疯了。
上午培训别人的时候,看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因为不便接听,于是挂掉了。谁知紧接着又打来了。我知道家里一定是有什么急事的。到了金城换了卡后,我只给家里打过两个电话报平安。平时就算家里有什么事,如果看我不接电话也会等我往回打。可今天一切都让我觉得异样。
电话是爸打来的,我皱了皱眉头。他是从来不给我打电话的。
“爸,什么事?”
“儿子,有时间回来一趟,你妈想你了。”
“我妈怎么了?”我的警觉性一直都是很高的。
“没怎么,就是身体不舒服。”
“得了什么病,去了医院没有?”
“没什么病,都挺好的,就是想你了,这两天有时间就回来一趟吧。”
我没有再问什么。直觉告诉我:妈的身体一定是出了问题。我已无心再去关心什么培训。直奔主任室,告诉主任我要请假,如果不给假就当我辞职。
打电话给小丁,告诉他无论如何给我买到今天飞沈阳的机票。他说如果没有,我给你开算了。我说我没有心情开玩笑,如果没有去沈阳的,就给我买到北京。
打电话给小六子帮我先辞了晚报社的工作。
打电话给三个家教的家长,告诉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时间。
事情发生的看起来很突然,却也早已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母亲心脏不好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有家族遗传史,也许我也有这样的遗传吧,不过这不是我现在需要担心的。世界上没有谁比母亲更加的重要。虽然我这次赶回去会让我必须放弃很多的东西,比如刚刚才稳定下来的生活。但我已失去了颜非,我不可以再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个人。
“父母在不远游”,我发现这次高原的自我流放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二十四)
一直都是千里之外,只要是离开自己出生的城市,就一定是在千里之外。上大学选择千里之外,可能是为了对以前生活的一种逃避;辞职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只是为了那段海市蜃楼般的感情;这次的再次离开,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得到救赎。但宿命总是让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