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中以严刑拷打吧逼迫我招供国公的不轨之行。”
“阿忽勒?”明国公轻蔑地冷嗤一声,“他没这个机会扳倒本公了,他们珂晖将要灰头土脸地滚回去了。念竹怕是尚且不知,蔺将军已经攻入焕阳,用不了两个月,就能打入京都了。”
秦漾讶然:“蔺寒他竟是要成了?”
明国公道:“千真万确。”
此言之后,两人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听见车轮转动与马蹄踏地的声响。马车微微晃动。
糖儿似是不习惯这样的寂静,黑溜溜的一双眼睛看向秦漾。秦漾见他脖颈上的细长伤痕,心上隐隐发痛。
明国公又想起阿忽勒的事,轻蔑道:“阿忽勒同他兄长都是蠢货,对你严刑拷打又有何用,难怪迟迟未掌控证据将我扳倒。若是以静况逼迫念竹,没准念竹就吐露真言了。”
秦漾默然一阵,道:“国公可否让派人将秦谧送回睦云县。”
“怎么,你不想将静况留在身边?”
“我怕山河变幻、是非争斗再伤到秦谧。烦请国公将他送回去,托傅知县好生照顾。”
明国公缓缓道:“念竹既有此心愿,本公就允你了。其实念竹也不必过于忧心,不用多久,局势朗然,江山平定。”
秦漾除了一句“谢国公”,再没言说别的什么。
回国公府后,邢兆铭就安排下人将糖儿安然送回睦云县。临行前秦漾嘱托了好些话,多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糖儿什么也不明白,秦漾仍耐心地说予他听。末了,秦漾揉了揉他的发,温柔道:“去吧糖儿。”
未知未觉的糖儿上了马车后还掀开帘子,张望站在府门前的秦漾。
糖儿弯了眼,带着生疏莞尔一笑,抓着手中的糖葫芦朝秦漾挥了挥手。他记不得那个人是谁,也不懂什么是离别。
秦漾望着那马车驶远。糖儿离开,秦漾觉得心中的一桩心事已了。他希望糖儿逃脱所有的控制与束缚,在槐海镇安然度过一生,记不起他也好。
没有什么再能够牵制他,他可以安心做他的傀儡了。
……
明国公所言不错,不过两月,蔺寒就已领几十万红梅军打下焕阳,直逼京都。
朝廷军败北之事传入京都后,珂晖皇帝自危,为自保下令调动麒麟禁卫军,在城中层层部署,严阵以待,再是给自己安排了后路。倘若保不住京都,他便带族人从西城玄君门撤退。
不料明国公及麒麟军统领孙冶亮反戈,领军引刀枪向珂晖。华族大臣亦是纷纷跟从明国公。
珂晖皇帝始料未及,这才恍然这些华族臣子从来不是真心归从,悔不当初。
明国公与孙冶亮领麒麟军逼宫,血洗宫城,逼迫珂晖皇帝交位。珂晖皇帝跪于朝堂,两股战战地交上国玺。国玺一脱手,脑袋也跟着落地,血溅玉阶。
紧接着,明国公下令围捕珂晖族人。
出事时阿忽勒并未在宫中,得知明国公反叛,立即张皇领部下逃离京都,一些尚未被抓捕的珂晖大臣也跟随其撤回草原。
阿忽勒恨得牙痒痒,早知今日,当日就该下手除了邢兆铭。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落得如今仓皇逃窜的下场。
多数麒麟军跟随在明国公身边,还有少数留守在城中。
阿忽勒等人在城中遇见了麒麟军,拔出刀剑杀了一场,终是踩着麒麟军的血rou尸骸脱身而逃,只不过在出城逃亡后不久,便好巧不巧碰上了来势汹汹的红梅军。
几十万人并未皆披盔甲,光是列阵压来,就已叫人心头恐慌。阿忽勒一行人未及逃离,就被红梅军发觉,押到大军面前。
将士禀报:“报告将军,这是一群珂晖族人。”
领军者握缨枪指向阿忽勒,逼迫他抬起脸来。
那是阿忽勒第一次见到蔺寒,那个斜眉墨眼的俊秀青年,身披银色盔甲,坐于马背上。他傻了眼,这个赫赫有名的红梅军将领不似他想象的那般老成与魁梧。
旁边的一位将领认得他:“这是阿忽勒王爷。”
蔺寒挑眉:“阿忽勒?”
他将枪尖逼近几分,贴近阿忽勒的脖颈,冷声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阿忽勒背上直冒冷汗。他不敢看蔺寒的眼睛,出声时嗓音有些许颤抖:“是蔺将军。”
蔺寒垂眸看着他,忽而勾了唇,眼中有冷光滑过。
蔺寒道:“听说云家被抄家后,我的人被关在你的府邸里做奴隶?”
阿忽勒脑海中闪过了云家姊弟的脸。他被逼急豁出去了,梗起脖子,咬牙切齿道:“是又如何?不过是两个华族人!华族人软弱,这天下就该由珂晖族主宰!终有一日珂晖铁骑会再次踏入华族国土,千秋万世!”
蔺寒冰冷笑道:“好骨气。”话音刚落便一枪刺进了阿忽勒的胸膛。
阿忽勒额头青筋爆现,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眼球似要凸掉出来。他歪曲着脖颈,伸手想去触碰心口。他刚触到黏稠的血ye时,便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