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蹭来蹭去,但是礼貌和理智一起阻止了我。
“法尔……法尔……”我无法用法语很正确地念出他那个拗口的德国名字。
“法尔肯施泰因,夫人,请您叫我亨利。”
“……亨利爵士,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而且我肯定咱们今后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我可套地说着。
“我决不会和您成为泛泛之交的,但是……但是我也不想仅仅成为您的普通朋友……”我看到他眼中冒出的情欲之火。
“您不要得寸进尺。”我得给他降降温,便故作懊恼地说。
“请原谅……”他服软了。
“好吧,请您给我讲讲您的家乡,您在军队中的故事吧。”我可不想在这种儿童般的恋爱游戏上纠缠下去,就把话岔开了。
他很兴奋,就又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舞会结束了,我要和伯爵回家了,亨利才恋恋不舍地和我告别。
马车上,科萨诺伯爵突然问了我一句:“他很讨人喜欢吧?”
“谁?”我很警觉。
“冯·法尔肯施泰因男爵啊,那个一直在跟你聊天的男孩。”
“您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我很吃惊。
“他就是凯鲁比尼伯爵的外甥,我见过她的母亲,那可是个佛罗lun萨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是这么回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确实很讨人喜欢,但他还是个小孩子。”车内的灯光昏暗,我看不清伯爵的表情。莫非他在吃醋?
“你也是哦,我的小夫人。”伯爵莞尔。
我感到脸上有些发烫,低下了头。
放弃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当日暮我就会乘着悬挂煤油灯的四轮豪华马车,陪着科萨诺伯爵出入佛罗lun萨富豪权贵的府邸中,参加那数不尽的宴会,沙龙和舞会。
我的丈夫是个很细心的人,在这些所谓的社交娱乐活动中被形形色色的政界商界的朋友所纠缠住也是相当无奈的,但他仍尽力不使我感到被冷落,当然更不会像出身低贱的市民阶层的人一样,把我像私人物品似的拴在身边,而是给了我极大的社交空间和自由。
他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让我快乐。这我已感觉到了,并因此对他怀有深深谢意。
我常想:他虽然老些,但除此之外,他即富有且如此爱我,我还能再有过多的不切实际的要求吗?
这些日子我玩得也很开心,托斯卡纳艳阳一样热情的佛罗lun萨人使我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在那些形形色色纸醉金迷的社交场上,我就像在维奇奥宫一样矜持,缄默;露出微笑等待着在第一时间抓住所有男人的心。他们很快就围了上来,开始争先用近乎滑稽的手段来讨我的欢心,这确实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但时间一长,我那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致命弱点也开始显露出来。
那些大献殷勤的公子哥们开始慢慢发现,他们中间那个半卧在沙发上,不停地摇着西班牙式摺扇的小贵妇其实是个大草包!
这并非是自我贬低,我在现代社会所受的高等教育和跟洛奈速成的学问在此刻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我那将及格的英语四级和欧叶妮的小脑袋里储存的法语单词能抵御得了那些满腹经纶的登徒子们拉丁语,希腊语的攻势吗?我那险些没过毕业论文答辩的口才应付得了那些风流才子们的双关语,暗喻,反语吗?他们开口维吉尔,贺拉斯,闭口拉辛,圣西门的奉承话中,我那点仅仅靠在贝洛童话,大仲马中读到的东西也无法炫耀出什么,总不能让我用穿靴子的猫和基督山伯爵去跟他们打情骂俏吧?
因此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自己的年龄,容貌,甚至气质都对他们丧失了吸引力。
开始还有些不解,但后来据观察我才发现,原来这个时代人们所崇拜的女性除了艳丽的容貌,动人的身姿,妩媚的神情外,更重视的则是聪慧的心灵和机灵的口才——而后两者恰恰正是我欠缺的。
在与公子哥们周旋过程中,我还发现那些甜言蜜语,体己情话的动人缠绵的表面下却是冷冰冰,毫无热情的理智。
诚然他们在行为上对我毫无轻浮之举,但听似热烈的情话后面所隐藏的东西却使我这种被伤感浪漫文学浇灌大的现代人不知所措。看样子这些空洞的情话只有唯一一个作用,就是满足女人的虚荣!
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爱情,因为它已经被冰冷的理智无情地分解,留下的只有徒有其表的外壳罢了。所有人都在玩着感情游戏,谁也不会当真,能让别人上当的自然是智者,上了别人当的必是傻瓜无疑。我过去也曾明白这些,但无论是现代职场还是索梅恩城堡,自己那黏稠多胆汁的血ye,总能被谎言之风掀起激情的浪涛。
唉……都过去了,我现在虽然还没有变成任何人都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的冷血动物,但也早已牢记前车之鉴,不会轻易动情了。
结果就是这样,沙龙舞会上的公子哥们一个个悻悻然离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