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顾,我定将他扒皮拆骨。”
黎雪英自觉这一觉睡得黑甜,等到梦醒,已记不真切梦中内容,但他依旧记得那种久违心动。
他当然也记得,梦中有邢默,有蓝天白云和他久违的家。
再望天色,已经转黑,点点星光灯火暖人心。但在这难得平静中,他却没有来有些不安,更有些跑神。
但很快敲门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望一眼墙上挂的钟表,黎雪英想不通,这个点能来的还会是谁?
会不会是邢默?
他飞快换一件衣衫,心中边唾弃自己没出息,边从猫眼中往外看,看到的却是提着小包踩着高跟鞋,装扮Jing致的阿凤姐。
“阿凤姐?”黎雪英紧忙拉开门,“你怎么找到这里来?”
自从黎雪英和阿凤姐达成共识与合作后,两人极少在各自的住所相见。通常都是约好相见的地点,之后各回各家。这一来不会因为黎雪英的复杂关系而牵扯到阿凤姐,或令阿凤姐陷入什么麻烦中,而来阿凤姐也不会担心让自己的家族圈知道她在背后帮助黎雪英站在冯庆的对抗面。
“闲话少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自己的,私事。”阿凤姐缓慢说,一双狭长的眼眯成缝,令人联想到慵懒的猫。
黎雪英聪慧非常,转瞬间便明悟阿凤姐话中意,将她拉到茶桌前,为她沏茶,眉眼带笑四两拨千斤。
“天黑忽然跑来,我还当出了什么要紧事,就是来过问我的私生活?”
阿凤姐被黎雪英气得拍桌:“什么叫就是来过问私生活?阿英,他是不是已经回港?他其实根本没死?你已经知道了?亏我还好心想同你先通报一声。”
“你看到他?”黎雪英倒茶的手一顿。
“我在街上看到他啊!”阿凤姐忍不住伸出手戳他眉心,“我看你模样就知道你们早已会面,他是打算帮你还是害你?你还要同他重新来过吗?”
还不等黎雪英发话,阿凤姐一连串疑问恨不得将他就地砸晕过去。黎雪英却不紧不慢,笑容不变,将茶杯往阿凤姐面前一推:“你放心,他同冯庆不比我同冯庆仇怨少,比我复杂得多。我已已是不当年昏头转向的男仔,阿凤姐也别总看低我啦?”
阿凤姐叹气道:“不是我看低你,只是我从来将你看做我细佬,但也是难得交心的朋友。”
黎雪英心中顿时暖软。
阿凤姐私下里几乎不寻他,这也是为何刚才他看到阿凤姐后紧张,以为出什么意外。但她的到来,纯属关心。譬如邢默回港这件事,也唯独有至亲密之人,由衷关心之人,才体察得到这对黎雪英的意义。
他的敏感的,隐蔽而小心掩护的内心。
黎雪英又给阿凤姐饮空的茶杯中加茶,滚热的茶水冲洗青绿色茶叶,茶底澄澈。他同阿凤姐讲关于邢默回归的事。当然,黎雪英并没有全部说出,只是讲一半藏一半,有些事不便让外人知晓太多,反而牵扯麻烦。
他谢过阿凤姐好意,又同她软软乎乎话语片刻。阿凤姐似乎能从中感受到黎雪英的安稳,也受其感染,终于放松下来,不再将注意力凝注在邢默归港,与如何死而复生上。
“上次你给我的那笔钱,我给你套出来了。现在股市不安稳,有人从中做许多局,连我老公都赶紧出来,我怕耽误你。钱全部放在这张卡中,还有一半是我怕不安全,你想要现金还是支票,我老公都能帮忙送到你手上,绝对安全。”阿凤姐将怀中信封放到桌上,推到黎雪英面前,“话说回来,这一整年你一直攒钱,到底想做什么?总不会要买彩票?还是偷偷藏了位让你乐意花钱个条女?”
“都没有,不必试探我阿凤姐,你放心,我绝不是做什么高风险事,你只需知道我不会拿来挥霍就是。”黎雪英淡淡道谢,伸手接住。
阿凤姐却忽然扯住信封不松手:“讲真?”
“我何必骗你。”黎雪英回以真诚完美的笑容。
阿凤姐看过又看,最终还是松手:“我相信你,但我心里头总是有些慌张。”
黎雪英将卡取出,在唇上吻过一下,“多谢你,阿凤姐。”
不知不觉,外边的天色已更黑。黎雪英披上外套,准备出门觅食。
叩门声却再次响起。他门口其实有铃,但他知阿凤姐没有这个习惯,不论多少次都中意敲门。
因此黎雪英也只当阿凤姐落什么东西在家中,或还有话未说完,这一次没有多往外看便直接开门。
昏黄的廊光下,熟悉而令黎雪英着迷的身影伫立,脚下影浓得似墨,晕开夜色一片。
那张面孔曾多少次牵动他神经,而那独一份的气息也浸润他不知多少的梦。暖色的光从头顶泄下,将过于硬朗的身躯柔和,也似乎柔和那张面孔上的神色。
黎雪英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是如此将他逼在怀中中,唤他阿英。
他下垂的眼角即温柔。
邢默大跨一步,高大的身影将黎雪英牢牢阻挡在门前:“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