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暂时无事。
他在楼下的草坪走着,不知不觉绕楼好几圈而不自知,抬头望硕大洁白的月,心中忽然非常挂念辛默。
也不能万事都麻烦辛默,他想。他也必须做出些决策。
既然阿爸那里无法开口,他总能从什么人那边了解些消息。
想到这里,黎雪英是一刻也不能等待,冲上楼抓起手机,同纪耀通电话。
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起,说话还有回声。
“纪叔,你讲话方便不方便?”
“不方便。”纪耀耿直地回答,“你纪叔我正在洗澡,你call的好是时候。”
黎雪英哭笑不得:“纪叔,您先把泡沫冲冲,我有重要事想请帮忙。”
十分钟后,纪耀回call黎雪英。
“什么事啊后生仔?”
黎雪英听到那边火镰打响声,心知纪耀此刻是抽上烟,的确空出时间了。
“纪叔,我想请你帮我约下总华探长邢世怀。”
那边立马一阵咳嗽,显然是被惊到呛烟。
“你约总华探长邢世怀?”这声几乎是从鼻子里出来的,“你以为警务司是过家家?总华探长你想见就见?”
“我只见他十分钟。”
“总华探长每分钟都忙,连你老豆也不是回回都能见到人。你个初出茅庐的小崽子,见邢世怀做什么?”电话另一头的纪耀简直百般费解,“你给出我个合理理由,我再看帮你不帮。”
“我能给你打电话,就说明我阿爸肯定走不通。这件事同我阿爸有关,纪叔你还记得上次我同你提起的冯庆?”
纪耀那边点点烟,支起身子,语气严肃不少:“你要跟邢世怀去提冯庆?我劝你还是收收,我们廉政公署上边都暂时不让碰的区域,你好比老虎身上拔毛。”
“我明白,你放心我有分寸,只是为我阿爸打听些事。”
那边良久才叹气:“不是我说,好吧,就算你这个理由半个正当,但我也不一定真能帮你把人约到。”
“你尽管同他说,我是诚心有事想请教,问他要不要卖你个面子。”
“你倒想得好,不用拉你老豆出来顶事,倒是卖我面子,哦?”纪耀在电话那头哼唧,老大不情愿。
“大不了我请你再喝nai茶嘛阿叔,帮帮忙啦。”黎雪英听出纪耀话语不再那样强硬,趁机说道,“还是鸳鸯,咖啡,或者红豆冰,纪叔你说,哪家我都请啦。”
“收声,你一开口我气掉十年命。乖乖等我电话!”纪耀气冲冲说完这句,立马挂掉电话。
黎雪英失笑。
他对纪耀的确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如同天生。或许因为他这人也天生自带一股秉公执法的凛然气息,总令人感到信服。
只是有时他也怀疑,像纪耀这样暴躁的脾性在ICAC,他有朝一日提审嫌疑人,对方得多忍耐他这样的脾性。
一周后,天Yin,眼见要下雨。
黎雪英同辛默话别,见他摩托渐远后,睇眼天,果然有小雨点落下。
他依旧手持遮阳伞,徐徐撑开,在街口打一辆的士,朝约定地点前去。
并非有意要瞒住辛默,只是辛默最近也不知在忙什么,来匆匆去匆匆。上次跟他提起过邢世怀后,也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一直没有提起此事。
黎雪英摸不清他,更不想刺激到他。
纪耀告诉他邢世怀约人,向来喜欢早到,因此黎雪英今日也提前半个钟到约定地点,选张桌做好,点两杯温水。
不出十分钟,果然见到邢世怀身影。
毕竟总华探长,即使见他这样刚成年的小朋友,穿着也十分体面,举止风度一并俱全。
见到黎雪英竟到得比他还早,邢世怀稍稍抬眉,同他握手,落座。
“邢探长在找什么?”黎雪英问。
“我以为今日会面是你和你阿爸一同来。”邢世怀收回目光,笑道,“多谢你点水给我。”
黎雪英心中对这位邢总探长的好感登时增长,更加与传说中和冯庆,黑道沆瀣一气的名声对不上头。
这给他种新鲜的违和感,或更多的是挫败感。
“今天的确就我一人来,多谢邢探长赏脸愿意赴约。”
“能找上纪检查来,想必你也费工夫。不过我真的只有十五分钟给你,小朋友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邢世怀好心试探。
黎雪英低头思忖,捏着玻璃水杯上的吸管捻转,指尖白到剔透,小小的动作都如此引人注目。
“纪叔并不想我在您面前提这个名字,但我是为此事而来。邢探长,如有冒犯,绝非恶意。”黎雪英说道。
邢世怀听到此刻笑起来:“你小小年纪,教养却好。不必如此拘谨,我还不至于同后生过不去。”
黎雪英这才抬起眼,他神色淡淡,一双茶红色眸子望住邢世怀,那其中又是绝对的一丝不苟。
他捻动吸管的手指也停下,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