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就拥挤的迪厅瞬间如同海chao,被一股脑涌来的二三十人给冲得摇摆不定。
黎雪英被人挤了个踉跄,竟被人群给冲到角落,远离舞台中心。
他力道本细,挣扎不过,在人群中浮沉,大喊好几声辛默都没有用。
就在他几乎被挤到边缘时,有人拖住他胳膊,猛地将他推到墙上,来人好不惊讶:“靓仔?”
黎雪英饮过酒,本就浑身无力,脚下发软,呼吸急促,被他扯住猛甩,更觉头晕眼花,视线旋转。
他好阵没反应过来,却感觉有人不停拍他脸,边大喊“靓仔”,震耳欲聋,让他更是头晕。
好不容易凝聚视线,发现站在他身前的竟是于辉,大吃一惊。
自从上次不愉快之后,他和于辉再没见过面。本来他们也要奔向大学生活,黎雪英还想八成与刘培明和于辉再也见不着面,八竿子打不到一道,没想到今日竟在迪厅里相见。
于辉的表情还十分Jing彩,似乎颇为惊讶黎雪英会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中,要多不搭配就有多不搭配。
难得见于辉也被惊到,黎雪英微醺中冲他笑得得意,又对他说:“你管我?你抓着我做什么,你放手,放开啦。”
声音软软糯糯,丁点没有威慑力。
于辉同样饮过酒,见黎雪英Jing致而美丽的没面孔在花灯下摇曳,本就心猿意马,偏偏人还在他掌中挣动,软乎乎的,还没什么力道,瞬间就令人徒生一股来自男人的征服欲。
黎雪英呆愣愣看眼前渐渐靠近的于辉的脸,尚未明白他要做什么。
而于辉心见黎雪英的表情更是心跳加速,在酒Jing驱使下本能寻找欢愉。他理智不清,唯独还剩一丝清明,心说怪不得刘培明那仔睇见靓仔便迈不开腿,原来当真会如此。
下个瞬间,他被巨大的力道猛地甩出去,甚至波及身后人群好几米。有人叫骂有人惊笑,人群一阵sao动,都来看这衰仔犯什么太岁。
于辉恼怒,然而刚抬头便对上一张比他怒气更甚的脸,那人猛地揪起他衣衫,拳头眼见挥下来。
“辛默!”于辉惊怒之下大吼,“你够胆?”
辛默拳头毫不犹豫砸下来,口气比他更嚣张狂妄:“我为什么不够胆?”
黎雪英晕晕沉沉,甚至记不得他们如何从拥挤的迪厅中脱身,身后似有千万人阻拦叫闹,而辛默只是拖住他手,猛进向前奔。他看不清前方景色,只觉夜色从两颊擦过,夜风也漂亮。他听到两人胸膛间鼓动的声响,剧烈的弥散在风中的喘息,还有辛默嚣张痛快的大笑。
不知不觉也弯起嘴角,只是不自知。
两人狂奔到大路上彻底被堵塞脚步,随人流缓慢前行,相互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黎雪英努力板起脸:“默哥,下次不能再这样,上次住病院我就同你讲过,你总不听。”
“怪不得我,想起当初那两个渣滓欺辱你我就忍不住。”谈及二人,辛默神色倨傲而不自知,一边嘴角扬起,“好在缘分天注定,你说是不是,阿英?”
心中好不容易汇聚的丁点怒气,因辛默一句话再次烟消云散。
黎雪英低下头,心中有暗笑,眉眼低垂,半天才重新抬起头:“不论如何,不可再冲动,我知你天不怕地不怕,但常在河边走,如何不shi鞋?你契爷将你从道上摘出来,定也不愿有朝一日看你刀头舔血做营生。”
“我明,我们阿英对我最好。”辛默紧紧拖住他手,边笑边带他穿越人群,最终来到海岸线。
遥遥的,远处依稀见天星小轮在海面摇摆,对面高楼林立,灯火流光,暖风吹人微醺。
站在九龙的海线远眺对面的新界,有种不真实感受。
“阿英,你看对面的新界,钞票不知比这里多多少倍。”辛默依旧拖着他手,小指在他掌心轻轻刮动,如同羽毛令人心sao动,“我应你,往后凡事绝不轻易以命相搏。”
黎雪英仄头,见辛默的发被夜风撩动,眼中映着新界流动的光,坚定而不疑。
他指着对面的灯火璀璨:“我还应你,总有一天,我会带着阿英到海对岸去。行正路,住大屋,堂堂正正,不占血,不碰刀。你中意做什么就陪你做什么,只要你每周多抽出两天陪我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望着辛默郑重其事的脸,黎雪英笑出声,在他露出懊恼神色,又将头埋入他胸口:“我宁愿天天瞧你赤膀子翻炒河粉,或者专心做一碗鱼蛋粉。不过行在街上还是要体体面面,逢人都要叫你一声辛生。”
“还要雨天为你撑伞,晴天也为你撑伞。”
兴许场景太生动,历历如在眼前,黎雪英双眼都笑弯,如同月牙。星光璀璨,海涛浪漫,这一刻他比广袤星空更迷人。
辛默沉默,目光软和,他单手抄兜,弯下腰来吻他。
两人唇角一触即分。
很多年后黎雪英深深牢记这一晚。
光Yin大刀阔斧地雕琢他们的面貌,但感谢命运眷顾,这份温柔始终扎根盘桓在他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