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小满心上一跳,看着他哭得红彤彤的眼,过了会儿把手摊在他眼前:“巧克力吃吗?”
陈坊点头,和上次一样,把两颗一起剥开,塞进嘴里。形状变了,味道没变,还是一样好吃,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巧克力,陈坊笑了,笑得比巧克力甜。
他又吃得嘴边到处都是,刚伸出舌头就听小满说:“不许舔。”
陈坊很听他的话,真的乖乖闭紧了嘴巴,不知所措地看着小满。
小满也看着他,想起了那个梦。
他没见过天使,但他确定陈坊不是,天使从洁净的天堂降落,而陈坊来自人间,来自每一处草丛都是恶意伪装的人间。
小满没有任何想法,他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力量控制了他,他双手撑着窗台,仰起头去寻陈坊的脸,鼻尖擦过他的鼻尖,唇贴上他的唇,轻轻舔去他唇角的巧克力。
陈坊闭了眼,没一会却尝到了咸咸的东西。
小满离开,却没有睁开眼。
陈坊用他抓过巧克力的手去蹭他的脸,说:“哥哥不哭,吃糖。”
小满笑了,捉住他的手,嘬他的指尖,陈坊咯咯乐,小满说:“真甜。”
小满突然懂了,刚刚和梦里的,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行为。当牵手,拥抱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意时,吻可以解决问题。它是自然而然的,情之所至的。
小满主动拉住陈坊的手:“你愿意跟我走吗?”
陈坊用力点头。
小满说:“不是走去草丛,也不是去关帝庙,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陈坊还是点头。
小满问:“只有我们两个人,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你懂什么叫不会回来了吗?”
陈坊愣愣的,没懂他的意思。
小满说:“就是你跟我走,就再也见不到你的爸爸妈妈了。”他一顿,“和你姐姐一样。”
陈坊懵懵懂懂,问:“爸爸妈妈呢?”
小满说:“他们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一起?”
小满摇了摇头:“没办法一起。”他忍不住又解释一遍,他要确定陈坊明白他的意思,“留在这里,你跟着爸爸妈妈,见不到我。跟我走,见不到爸爸妈妈。只能选择一个。”
陈坊声音闷闷地轻哼,又是要哭的样子。
小满望着他,许久傻子都没能给他一个答复。他叹了口气,笑得不怎么好看。他是傻子啊,小满想,怎么可能听得懂。
他说:“那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陈坊突然说,声音微颤着,让人心疼:“哥哥。”
“嗯?”
“选哥哥。”他说。
小满怔住,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他大吸了口气,说:“那、那我三天后再来找你,睡三次觉就能看到我了。”他胸腔上下起伏着,难以置信,“你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懂吗?”
陈坊乖乖“嗯”了一声,真的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小满慢慢往回走,低着头,他相信陈坊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傻子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他跑了起来,有点快乐,也有点迷茫。
这一晚他睡得很沉,沉到第二天一帮人走进大殿他都没醒,直到有人拽着他的衣服领子摇晃。
“醒醒唉,还睡呢!”
小满微睁眼,映入眼帘的先是那两个警察,他还没弄清状况手就已经被拷住了。他大喊:“干什么!”
“干什么?自己杀了人还问我们干什么?”
小满一愣,大吼:“不是我,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
警察觉得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屑地哼了声,扭着头在围观人群里找,冲着一人摆了摆手:“对,就是你,白毛壮汉,过来。”
毛哥低着头晃晃悠悠走到小满跟前。
警察说:“把你昨晚跟我们说的当着他的面再说一遍,看他还怎么狡辩。”
毛哥迅速瞥了眼小满,把头低得更深:“我、我昨天晚上看到......看到他亲陈家小儿子......”
群众闻言瞬间议论纷纷,用手挡着脸,只剩一道道目光像激光一样在他眼前快速晃着,小满只觉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警察道:“根据这位同志提供的重要线索,我们首先可以确定他喜欢同性,其次,陈家小儿子是个傻子,我们基本可以把他看作和儿童是同一种类型的个体。因此,嫌疑人小满又是同性恋又有恋童癖。”他得意洋洋地问小满:“两点你都占了,这不能是巧合了吧?”
小满一路被拖进警车,有人大声骂他,有人扯着他又哭又喊,还有人往他脸上呼了一巴掌。
小满从后座往车外看,乌泱泱的人成了背景板,车轮扬起的土像是一层雾,没人敢再向前一步,因为雾气后面可能是悬崖也可能是瀑布。唯有一只猫无畏地跑着。
后来,罗沙村的名字里插入了一个字,更名为罗沙古村,成了4A级旅游景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