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回找了一阵子,才在斜对着侯府的巷子里看到李大娘。李大娘正一边闲谈,一边给客人梳头发,罗倩儿仔细一看,巧了,那客人还是自己的好友穆芊芊。
“李大娘,你怎么把摊子移到这儿来啦,可让我好找!还有你,芊芊,居然不等我便出门了,也让我扑了一场空!”罗倩儿娇声抱怨道,在李大娘摊子提供的藤椅坐下。
李大娘看到罗倩儿,连忙笑道:“倩儿姑娘,你是一个月没来大娘这儿,才会不知道我的摊子月前就搬到了这里!”
罗倩儿不解道:“好好的为何要移动位置,李大年你也不怕像我这样的客人不能与你做生意了!”
正被挽头发的穆芊芊轻笑道:“倩儿,大娘的手艺在周边几条大街都是极出众的,历来只担心客人等得不耐烦抱怨,可不担心客人少,你看你,不是也特地找过来了吗?”
李大年笑眯眯道:“大娘可当不得穆衣姑娘的夸奖,我搬到这儿来实在是因为自己想要看热闹。月前我们柳秀侯爷不是推行了女子成婚的法令么?这天下其余的七王二十三都哪个不是震惊哗然,到现在还在议论纷纷,隔壁的惠州候更是日日派人来我们柳秀指手画脚,实在令人厌烦!”
“对,对!我们柳秀都城的事,何需听惠州都城的人来指派,惠州那边好大的脸!”
“听闻惠州候二十多年前曾经求娶过我们上任柳秀侯爷,被严词拒绝,我看那,肯定是他怀恨在心,借机报复!”
“哼,惠州候先求娶梁邶的继承人梁菡烟不成,才来找我们上任侯爷,他自己又是个薄情寡幸之人,上任侯爷怎么会中意他?”
听到罗倩儿与穆芊芊议论不停,李大娘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眉飞色舞道:“你们也知道当年惠州候求娶我们柳秀侯爷之事?我们柳秀历来女子继任侯爷情况居多,惠州都城那边一直说我们Yin气太盛,定会遭帝君厌弃,当年惠州侯来议亲的时候,更是下巴都要戳到天上了。那时大娘我还年轻,正随着老母学习挽发的手艺,就是在这条巷子里,我亲眼看到惠州侯被我们侯爷的一干侍女抬到大门口,然后灰头土脸的扔到大街上,惠州侯带来的将士拔剑想要冲进去找侍女们的麻烦,又被我们柳秀的侍卫缴了械,当时万人空巷,几乎整个都城的人都拿着扫把掸子一类的对着惠州候他们又追又打,让他们狼狈不堪的到处逃窜,吓掉了半条命才逃出都城!时隔这多年,大娘我每每想起当年的盛况,都笑得停不下来!”
罗倩儿和穆芊芊想象李大娘描述的情景,立即咯咯笑个不停。
“那些惠州的酸儒长舌男!不说七个王城,便是在剩下的二十四个都城里,他们论学识底蕴不及淮阳和梁邶,论武艺侠风不及塞外和东川,论富贵修养也不及苏杨和洛安,却一副鼻孔朝天、自视甚高的样子,天天挑我们柳秀的刺!鲛海都城可是历来女子为尊,未出嫁的男子上街都需蒙面纱,他们若是想议亲,便要求女子与男子当街武斗,女子得胜挑落男子面纱才成!我从小长大,却未曾听到惠州对此有一句多话!”
“芊芊,惠州那些人哪敢啊?万一鲛海断了惠州的绞纱供应,惠州可不急死!再说,鲛海的男子个个武艺高超,惠州的那群竹竿哪里打得赢!他们惠州也就会欺负我们柳秀这群弱女子!”
李大娘为穆芊芊编好最后一个小辫,然后抹上刨花水定型完工,她接过穆芊芊的三文铜钱,示意罗倩儿坐下道:“倩儿姑娘今日想梳个是什么发髻?”
罗倩儿看看正对着铜镜欣赏自己发型的穆芊芊,掩袖笑道:“就挽与我好友一样的发髻!”
穆芊芊撇了罗倩儿一眼,嘟着嘴道:“倩儿,你好讨厌,我这个发型可是自己特地想出来,准备簪那套烧蓝发饰,稍后与罗郎相见的!”
“那可巧了,我也有一套一样的烧蓝发饰!”
“罗郎从洛城买了两套回来,你是他的妹妹,自然也有!”
罗倩儿看到穆芊芊那副不高兴的样子,取笑道:“嫂子,看来大哥什么都与你说了!”
穆芊芊胀红了脸:“倩儿!昨日才议亲呢,别这么快就喊……”
李大娘一边挽发,一边听着两位未来的姑嫂闲聊,暗自高兴又知道了一项谈资,却不料正坐在自己身前的罗倩儿突然起身往前。
“疼——”罗倩儿惨呼。
“我的好倩儿姑娘,你怎么突然起身?”李大娘连忙松开手中的头发,替罗倩儿按摩头皮。
罗倩儿一边按头抽气,一边眯眼指着柳秀侯府的大门:“快看那里!”
李大娘和穆芊芊一起朝柳秀侯府大门望去,发现一个惠州官员打扮的男子被侍女扔了出来,正在大街上捂着屁股骂个不停。
李大娘哼了一声道:“肯定又是来劝我们侯爷推行一夫多妻的!”
穆芊芊鄙视道:“我们柳秀是允许两名女子成婚,又不是男女不能成婚了,到底哪里碍着他们惠州的眼了!”
李大娘有些生气道:“我在这里守了一个月,他们惠州天天派人来,真是死性不改!要是侯爷真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