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
房中的茶水是不久前莹草刚灌的,楚意握着提梁倒了大半杯,傅容端着茶杯咧嘴一笑,“那就好,不然以后姐姐就瞧不见我了。”
楚意翻了个白眼,偏着头正色道:“行了,这些就不说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容目光闪了闪,“没什么,就是骑射的时候出了点儿差错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楚意忧愁地捂额,孩子长大了,都不跟她谈心了,真是伤怀。
傅容不说楚意也不逼他,左右她想知道的事儿只要晚上出去逛一圈就什么都晓得了。
待到傅容喝了药熟睡过去,楚意才从他手里将自己的袖子扯了出来闪身离开了北苑。现在天色尚早,想着方才太子说要去找靖德帝,楚意便没往其他地方去,而是径直去了皇帝日常办公的长信殿。
长信殿内靖德帝高坐上首,听完太子的禀话他只微微点头,视线仍旧落在御案上摊开的奏章上面,提笔蘸了点朱砂,“朕知道了。”
“父皇,此事略有蹊跷,皇家御马都是Jing挑细选的出来,骑射课上突然出事儿,七弟如今卧伤在床,儿臣……”
“太子。”
靖德帝放下朱笔合上奏章,淡淡地看向他,“你什么都好,只凡事都喜欢探个究竟彻底。”
“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你回去吧,待会儿天暗了路就该不好走了。”靖德帝抿了一口茶,“此事朕自有分寸。”
靖德帝积威多年,他这话一出傅熙只得咽下满肚子的话恭敬告退,出门时望着漫天风雪不由叹了一口气。
总管太监立在案前收拾散乱的奏折,靖德帝靠在椅背上,缓缓启声道:“谁下的手?”
“回陛下的话,是五殿下。”
靖德帝嗤笑一声,“老五?韩妃也支了手吧。”
总管太监弯了弯腰,“陛下英明。”他握着拂尘立在边上,小心问道:“您看这事儿……”
“玩忽职守的该怎么处置就处置。”靖德帝眯着眼,又抽着了一份奏折,不再言语。
总管太监见他只提了玩忽职守四字,绝口不提七皇子受伤的事,知道这是打算处置了马场的人就这么轻轻放下了,他握着拂尘退下,往下低了低头掩住面上的复杂,陛下啊……果真还是不待见七皇子的,事过八年依旧迈不过褚贵妃那道坎啊。
长信殿内已经点满了灯烛,靖德帝伏案批改奏章,丝毫没有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楚意看的来气,挥袖一扫灭了烛火,殿内突地一暗,靖德帝手抖了抖,皱眉望向紧闭的门扉,内里并无风,这满殿灯烛怎么突然就灭了?
殿中宫人点烛续火,楚意暗自冷哼了一声转去了北苑五皇子的住处,做出了因就得承担果,伤了人就想这么算了,天下间可没有这等好事儿!
既然做了事那总得付出些代价才是。
……………………
外头的雪是越落越大了,靖德帝也不想往外走,干脆就歇在了长信殿。他沐浴后趴在榻上,两个宫女跪在两侧揉按肩背。他舒服地喟叹了两声,虚眼看着榻边的高凳上摆放的梅瓶,里头插着的是从御花园梅林里折来的花枝,幽幽飘香。
他看着花闻着香渐有了睡意,长信殿的管事宫女匆匆入内,“陛下,韩妃娘娘使了人来,说是五殿下在北苑伤了腿,伤势颇重。”
靖德帝猛地睁开眼,“怎么伤的?”
管事宫女组织了一下语言,“那边来话的意思是休息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滚下来,腿磕在了脚榻上。但韩妃娘娘坚持认为不是意外,和皇后娘娘之间略有争执,特叫人来请您去主持公道。”
“还真是巧。”靖德帝懒得管这些闲事,蹙着眉打发了宫女,“回了韩妃话就说朕已经歇下了。”
他将偏殿伺候的宫人都挥退了下去,盖着被子闭目养神。
眯了不过一刻钟管事宫女又带来另外一个消息,小心翼翼道:“陛下,韩妃娘娘从北苑回寝宫的路上,踩雪滑脚……摔在了石阶上,腿伤颇重。”
靖德帝坐起身来,来了点儿兴致,“有意思,去查查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皇帝手下的人效率相当高,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人回话,靖德帝一边听着一边诧异地扬了扬眉,“还真是意外?”
“确无人为的痕迹。”
靖德帝突笑道:“真是奇了,难不成恶人还真自有天收?”
经了这事睡意散了不少,靖德帝起身去了书案,铺展开上头唯一的画卷。穿着大红锦缎宫装的美人懒懒散散地斜坐在榻上,红唇如火肌肤赛雪,她眉梢眼角半含不悦似有不耐,整个人便如同那四月枝头恰似彤云的繁繁海棠,叫人挪不开眼。
靖德帝神情恍惚,“褚兰啊……”
临近年关大雪连着几日都没停过,宫里七皇子,五皇子和韩妃接连伤了腿卧床休养,暗地里传了不少风言风语。
傅容从莹草那儿听到这事反射性地往墙上望去,莹草早习惯了他时不时看画发呆,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