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的作揖,仿佛在说:“拜托拜托,给我块rou吃吧!”鼻子还一直嗅。
骆银瓶笑了,让见风消取一双干净筷子,在rou锅里戳戳,挑出一块煮得熟烂的。又找出金ru酥吃食的碗,将rou放进去,待凉得不烫口了,方才放到地上。
金ru酥立刻扑过去,囫囵吞枣起来,因为动作剧烈,碗沿不断磕碰在地上发出响声。
见风消不由道:“慢点慢点,噎不死你!”
姐弟俩这会也一身是汗,遂干脆热个痛快,没有也不用桌椅,熄了火,见风消站在灶前,骆银瓶则是蹲着,方便筷子夹菜递到口里。两人饭就着菜吃起来。
吃到大汗淋漓。
金ru酥一会儿扒拉骆银瓶的腿,一会儿扒拉见风消的,从姐弟俩的筷子下讨来许多吃食。
rou的滋味像是鼓声,越敲越响,虾的鲜美仿佛琵琶,弹起味蕾的乐章。美酒则与酱汁一道,冲刷洗涤心中的Yin霾。姐弟俩一开始是狼吞虎咽,菜下饭连吃两碗也不觉饱。后来渐渐饱了,才开始细嚼慢咽带喝酒。此时金ru酥也已吃饱,泛起困来,就拱在骆银瓶脚旁边打盹。
姐弟俩轻声说着话,见风消道:“今日入了明月剧院,似梦似幻,仍觉得不真切。”
骆银瓶道:“我也是如此。”
见风消又道:“不过明月的月钱是真的高。”
骆银瓶:“我也觉着,就好像我们要发横财了……”
“哈哈!”见风消笑出了声,把金ru酥都惊醒了。蹙眉眯眼,迷迷糊糊望着两位主人。见风消赶紧小声,道:“阿姊,我们要真有钱了你干嘛?”
骆银瓶:“京师买宅。”
见风消鄙视道:“你这也太没远见了,光买宅就够啦?怎么说也得买两匹骏马,一黑一白,毛光流油。你骑一匹,我骑一匹,我让你先挑。”
姐弟俩边聊边笑,觉着这是来京师后最幸福的一天。
连晚上的梦也是最幸福的,甜甜的。
……
翌日,骆银瓶醒了,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的。
竖起耳朵数外头打更,才丑时。
她闭眼想再睡会,却发现怎么也谁不着,整个人既清醒又兴奋——不知是酒喝好了的原因,还是全想着今儿去剧院上工。
隔着帷帐,听到见风消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个黑影子坐了起来。
见风消低声问道:“阿姊,你醒着么?”
骆银瓶道:“怎么了?”
“我睡不着。”见风消说,“不知怎的,一晚上都没法子入睡。”
“汪、汪!”金ru酥唤了几声,唰地一下跳上骆银瓶这边的床。朝她一拱,挤着挨着,骆银瓶会意地抚摸它的颈和背,金ru酥很快眼神迷离。
“我去做早点吧。”见风消说着便穿衣下床,金ru酥原本正享受着舒服的按摩,听到动静,也跳下床,追随见风消跑去厨房了。
把昨日剩的饭,和着剩下的汁水烫热了,就算一顿早饭。姐弟俩明明吃得很慢,却觉这顿早餐结束得异常快,吃完差不多又耗一个时辰——见风消呆坐,骆银瓶反复收拾打扫,终于熬到将近寅时。
出发,去明月剧院咯!
两人到达明月剧院门前时,是寅时二刻,距离同老张约定的“三刻”还有一刻钟时间。明月剧院的大门微微打开,门前没人,见风消往里一瞅,也没人,便壮着胆子约骆银瓶进去。骆银瓶心想他俩反正也是明月剧院的人了,不算逾越,便让见风消把门一推,进去了。
里头空荡荡,人仿若蒸发。
骆银瓶在前,见风消在后,两人继续往里面探,走着走着,见风消问骆银瓶:“阿姊,明月剧院的人会不会都很厉害啊?”
“应该会,入剧考核这般严格,再加上月钱高,应该不养庸才。”
见风消立即紧张:“那其他帮事会不会比我厉害许多?我一开始太差被瞧不起之类的呢?”
骆银瓶道:“要想不被瞧不起,就迎头赶上。我其实也紧张,也觉一颗心压着,但是……”她没了声。
见风消追问:“但是什么?”
骆银瓶握拳咬牙,道:“强者胜,弱者死。”说完她点一下头,拳头一抬,又补充一句,“狼吃rou,狗吃屎。”
“呵——”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骆银瓶和见风消惊得双双耸肩。却原来眼前的木墙是一道移门,被人缓缓推开,露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接着见一身银色长袍上头金线走着松柏。
门完全推开,骆银瓶抬眼望去,韩月郎正俯视着她。
他手里执的扇子,缓缓扇风,兼带着一丝丝檀香,居高临下。
韩月朗转过头去,冲身后站着的老张道:“这话倒是耳熟。”
骆家姐弟不明就里,懵懵的。
老张冲两位新人笑道:“一起去吧!”沿途路上同他俩讲解,才晓得,每日早晨寅时三刻,是在后院的怀璧堂集合,集体晨练。四人同去,一路上只有老张同姐弟俩说笑,韩月郎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