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副相貌在哪里见过……
安昀问她:“你可是戴了□□?”
颜青倾莫名道:“怎会如此问?没有戴呀……”
安昀走至一旁卖镜子的小贩, 买了块圆镜,递给颜青倾,说:“你自己看看,你的相貌变了。”
颜青倾此前不过是清秀普通样貌,哪里美得这般妖异?周遭已然有人偷偷看她,颜青倾拿着镜子照了几遍,莫名其妙:“哪里变了?安昀你可是眼花了?忘记我样貌了?”她笑了笑又说:“大约是我修为高了,样貌可是好看许多?你便认不出来了?真人去买灯笼去了,如此单独遇见你,你却不认识我了?真让我伤心!”
安昀心说,这可不是在原来样貌上变好看了,而是像变了个人!
颜青倾盯了安昀几下,眼珠子晃了晃,又凑近他嗅了嗅,道:“安昀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好香。”
安昀说:“不曾带什么,大约是旁边的酸红葫芦香罢,小师妹你再照照镜子,你此前不曾这般美的……你的样貌美得不像人……”他顿了顿,又说:“你瞧瞧两旁的人皆是在看你,此前也不是这般罢?”
颜青倾眼皮动了动,她回头见路人皆是将她望住,痴迷者无数,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美人面具,她转头远远瞧见前边有个画师,她说:“安昀陪我过去,我想画一幅画。”
安昀与她并肩走着,两旁有人抽气惊叹,那边画师本来生意寥寥,两人一过来,立马有人围观。
那画师笑道:“二位宛如画中妖神,这般样貌世间少有,乃是绝配,老话常说:墨迹停光Yin,光Yin见二位这等美人,必然不忍流逝,你们瞧瞧,我这墨都研好了,仿佛只为等二位。”
七桑在一旁忍不住提醒:“他二人并非道侣!”
那画师一愣,心说二人这等样貌却不是道侣,真是可惜,只听颜青倾说:“只为我画便是。”
那画师不过是个买卖人,他不过是说两句讨喜话音,他将纸摊开,又瞧了两眼颜青倾,这等相貌忽地令他无从下笔,宛如一下笔,这等美人便要被他墨迹玷污几分。
安昀见他将纸摊开,那画纸哗啦一声,安昀眼皮忽地一跳,他突然开口:“我记起来了!”
颜青倾偏头看他,颜青倾眼皮直跳,仿佛安昀即将出口什么可怕的事,但他又万分想知道,宛如有个写着杀人凶犯的纸条掉在深渊底下,深渊是可怕的,凶犯也是可怕的,但是被蒙蔽着的自己更加可怕,想要知道真相,即使粉身碎骨。
只听安昀说:“太羽真人曾经藏了一幅画被人盗出,画中女子,与你此时相貌一模一样。”
那画当年被臻邢偷了出来。
颜青倾睫毛微颤,她站在原地仿佛不能动弹,种种怪异迹象就像是在这一瞬间串在了一起,连成一柄淬毒利剑,狠狠地刺进他心脏。她那张脸美得像是夜里惑人的妖魔,灯火摇曳间,她的瞳孔里显出一丝悲意,但她却是笑了两声。
“难怪……难怪……”
她的语调意味不明,然后她回头一看,灯火阑珊,孔明灯正缓缓上浮,光影明暗间。是急忙赶来的太羽真人。
太羽真人一袭月白道袍,银发轻舞,雕塑般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他手中是两盏新买的鲤鱼灯,画师的笔尖还不曾下笔,颜青倾手上的圆镜‘嘭’地一声碎在了地上,画师笔尖的墨迹不经意地滴在了灵纸上,洁白的纸张中心被黑色渐渐浸染。
她望住太羽真人,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阿玉?”太羽真人往前走了两步。
颜青倾眼眸微凛,喊道:“不要叫我阿玉!我的名字是颜青倾!不是这个名字!真人!这不是你为我取的名字罢?这是谁的名字?是你爱人的名字,是吗?”
太羽真人的面容在灯火之下明暗不定,橘黄的光映照着他黑色的眼眸,他沉默得近乎残忍,颜青倾苦笑两声:“安昀一直提醒我,说我气息怪异,这些年来,你带我外出游玩,其实不是为了什么‘踏遍天下山河’吧?你不过是怕人看见我,怕认识我的人看见我……”她仰头悲笑:“我的眼睛古怪至极,瞧不见我此时的样貌,怎么瞧也不知道自己容貌变换,听说是很美?真人的爱人原来是这般模样,难怪当初让我画美人……天下最美的美人……难怪令真人迷恋!”
“我只是个容器罢了。”
她的泪水往眼角留下,她的语气平淡而肯定。
她盯住太羽真人的眼睛,问道:“真人打算什么时候拿走我的灵魂呢?”
“阿玉。”太羽真人喊她一句。
颜青倾躲在安昀身后,她的双目绝望得几乎带了一丝恨意:“我这等刍狗蝼蚁一般的人,真人想碾死便碾死,想作弄便作弄,却是这般玩弄于我,我可是前世欠了你的?”她浑身颤抖,悲喊一声:“我都把心掏给你了!你那爱人是人,我却不是人了?若我不是人,若我命本贱,你又何必好好待我!?”
太羽真人盯住她说:“我不该让你单独等待的。”他往前走了两步,他手中的鲤鱼灯因他的动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