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上有毒,而且是剧毒,南宫银感觉到伤口处难耐的麻痒感,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拔出肩上的匕首和腹部长剑,任由鲜血顺着衣摆滴落在地,手腕转动舞了个剑花,断剑上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
那人一击不中,若是刺客应该远遁或隐藏起来,寻找偷袭的机会。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在南宫银拔掉匕首和断剑后脚下一动,如一阵微风掠到南宫银身前。
依旧是一样的结果,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身体却跟不上这人的速度,他的身影还未在南宫银的视网膜中成形,第二把蓝色的匕首已经当头刺了下来,而且这一次匕首上携带的力量更为可怕。
南宫银冷冷一笑,即使他无法及时反应过来又怎样,他本来就没想过躲开!
南宫银反手一剑扬起,断剑与匕首撞击激起橘黄色的火星,发出一声脆响。断剑上银光游走,残余的篆字上光华璀璨,抵消了从匕首上传来的大部分力量,剩下的一小部分南宫银自己就能化解。不待那人发动第二击,南宫银抢先出手,一把残缺的断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灵性,即使没有太多的招式变化,但那大道至简的灵韵已经足够弥补这一缺陷。
那人赤色的眼眸一亮,南宫银虽然实力比他弱,但这份在剑道上的气韵却令他分外惊喜,手中乌光闪动,蓝色的匕首换成了另一把乌黑的剑,剑刃割破空气留下淡淡的黑线。
断剑的银光与黑剑的乌光相互缠绕,锋锐剑气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偶尔双剑交击时发出铿锵轻响,在周遭一遍遍回荡。
于是一时间,那些包围住南宫银和那人的金盔士兵们就看到黑光与银芒在空中交织如网,凛利的煞气与一往无前的剑意冲天而起,仅仅是溢散的点点余力都让穿着盔甲的他们觉得皮肤刺痛。在两种截然相反的光芒编织成的网中,两人拼得势均力敌,分外畅快。
“重剑无锋,木剑无刃,大繁若简,大道无形……”那人接下南宫银全力一击,强横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崩裂,他却仿若毫不在意,嘴里念起了奇怪的话语。
那人旋身一剑刺出,说来也怪,不过是朴实无华的一剑,在南宫银眼中却成了漫天剑影,铺天盖地,恐怖至极。只一剑便抵千万剑,果然大繁若简!
经过刚才的交手,勉强抵挡住这人进攻的南宫银心知自己的实力不能与这人相比,在剑道上的境界更是不知差到哪里去了,但面对这一剑,他却丝毫不惧。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好,说他自不量力也罢,这坦坦荡荡仿佛在考验他心胸的一剑,他非接不可!
右手执断剑立于身前,左手并起双指在剑锋上划过,指腹被锋利的剑气割破一道口子,鲜血滴在古朴玄奥的篆字上,竟慢慢渗了进去。在他的血ye完全渗入篆字中时,断剑上的光芒几乎快要实质化了,无数道银光从剑上飞出,环绕在南宫银四周,激起的劲风卷着他的袖摆猎猎作响。
南宫银一脚后跨旋身半周,执剑的右手用力探出,那些环绕在他身周的银光汇聚成一道冲天剑影,光芒灼亮,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视觉。
天地仿佛寂静了一瞬,随之而来的一声炸响划破天际,石破天惊。
轰隆声不绝于耳,强大的攻击余波向四方荡开,将原本围成一圈的士兵纷纷震开数米,沙石四溅,尘烟弥漫。
目击这一幕的人皆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
烟尘散去,南宫银和那人发动最后一击的地方只余下一个巨坑和两滩血迹,一暗蓝,一银白,看得人触目惊心。而血迹的主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双双消失了踪影。
千里之外的某处树林里,昏暗的空间中突然撕开一道口子,一个银发少年踉跄着从里面跳了出来,脚步一滑整个人便倒在地上,后背倚着一棵树,头无力地歪向旁边。
“咳、咳咳……”
南宫银剧烈地咳嗽起来,血ye源源不断地从唇角溢出,好像要将体内所有的血都吐出来一样,止也止不住。好不容易勉强止住了,他的Jing神却慢慢恍惚起来,眼神开始涣散,目光失去了焦距。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以南宫银的实力,根本接不下那个人的一剑,若非有断剑相助,此时的他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可饶是如此,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五脏六腑都有一定程度上的损伤,估计得将养一段时间了。
南宫银吃力地抬手,被紧紧握在手中的断剑不断闪烁着柔和的银光,照亮了南宫银周身的方寸空间。
南宫银没想到,他一时兴起的举动竟然误打误撞地唤醒了断剑的部分力量,付出的仅仅是几滴血。更让南宫银震惊的是,这断剑即使残缺,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哪怕只是一小部分,都让他拥有与顶级武者交手的资格,若是能够将之彻底修复,它的威力又该是如何惊艳?
这样想着,从肩膀和腹部传来了剧痛让他狠狠蹙起眉,又咳了几声,吐出几口血沫。身边白光一闪,蓝漠自己从朱明戒里跑了出来,看到南宫银有气无力地倒在树下,眼中虽然满含担忧,却十分冷静。
“南宫,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