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的身体最好……”
是时候拿回她自己的身体了。
即使饱受蛊虫折磨。
倪胭的身体无力的滑落,跌在地毯之上。珍珠娘的魂魄冷漠地立了一旁。脱了这具身体,魂魄形态的她眼中的蛊虫更为可怖。
·
“什么人胆敢闯入龙宫!”
“让开。”
珍珠娘的魂魄裹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袍子,雪色长发随着海水温柔地轻浮。一张三界倾城容,偏偏冷意入骨。爬满蛊虫的眼,犹如炼狱恶魔。
她踩着海水而来,天现异象,海水倒流。
海中妖卒妖魂皆震,踉跄后退。
“是、是珍珠娘回来了……”妖卒结结巴巴后退,望着倪胭的眼中满是惊惧。
珍珠娘两万年前一件件一桩桩事迹浮现眼前,妖卒退了又退,再不敢上前。
珍珠娘这次回来可不是为了打架的。无视所有海底妖卒,她径直走向魇蛊塔。
三魂七魄在雀跃,每一魂每一魄都在想念着她的身体。
走进珍珠殿堂般的大殿,无数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
珍珠娘目光温柔地望向蚌壳中自己沉睡的rou身。
这种温柔的目光,她也只会给自己。
她的rou身穿着蚌妖族的盛装,美艳不可方物,偏偏被粗重的玄铁链锁在蚌壳中。
在看见玄铁链时,珍珠娘的眉心才略拢起。
下一瞬,玄铁链发出碰撞之音。沉睡的rou身发出痛苦的哀嚎,没有魂魄的rou身本能地想要抬手抓烂自己的眼睛,然而手腕被玄铁链锁住,双手碰不到眼睛。
珍珠娘朝着自己的rou身缓步走去,踏上一层又一层的琉璃玉阶,最后立在rou身之旁。
青涯得到消息赶来时,见到的便是珍珠娘身上的白色宽袍滑落。
魂身归一的那一刻,倪胭凄厉的喊叫声震开。
“阿厌!”青涯的声音带着颤音。
她还是选择魂身合一了。这代表着双倍的痛楚。
青涯立在原地似乎犹豫了一瞬,而后不管不顾地朝珍珠娘奔去。这一刻,纠结了两万年的底线和犹豫全部不再存在。再也没有她的一分重要。
青涯守在珍珠娘身旁,小心翼翼地握紧她的手,任由自己的手背倪胭抓伤。
往昔总总云烟拂过。
即使过去了两万年,他永远忘不了初见时她的回眸。
一切命中皆有定数。
青涯忽然释然地笑了。
他抬手,一道锋利的灵力之刃出现。
正在闭关修炼的椒图也得到了消息,顾不得其他,匆匆赶来。他慌慌张张踢开沉重的殿门。
“阿厌!爹爹的宝贝儿呦!你——”
椒图的声音戛然而止。
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干涩的:“青涯,你……”
“今生注定不能乱了纲常,连相见、陪伴都是错的。只好将我的眼睛给她,也算陪了她生生世世。”青涯微笑着,鲜血从他的眼角滴落。
“你……孽,都是我造的孽啊!”椒图长叹一声,没了平日里的疯疯癫癫,瞬间苍老了许多。
一儿一女,皆是他的劫数。
青涯慢慢转头,面对着珍珠娘的方向。珍珠娘安静沉睡着,再不似曾经月中十五时的折磨。他抬手,想再抚过她的面容,却克制地收了手。
若说遗憾,便是再也见不到她的眉眼轮廓。
不过也无妨,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刻在他心里。
·
珍珠娘坐在海水中的秋千里,轻轻摇晃。望着远处的珊瑚丛,微微出神。
许久之后,晃动的秋千停下来。
珍珠娘抬手抚过自己的眼角,神色莫测。
她醒来之后便没有再见到过青涯。椒图告诉她是随便抓了个人挖了眼睛,寻了神医换给了她。
珍珠娘笑笑。
若是随便抓一个人抢了眼睛来用就能解去蛊毒,她又何必受蛊毒折磨这么多年。
只有龙裔之血才能做到。
她知道,这是青涯的眼睛。
心口有些闷。
难过?倒也没有。若是没有剜了心之前倒是可能,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难过了。
椒图像演马戏一样逗着珍珠娘开心,直到珍珠娘终于笑了,他才停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
“爹给你建的宫殿很快就要完成了,只剩最后的一点点!到时候啊,回家来住!”
珍珠娘似笑非笑,问他:“何必呢?我不曾被你养在膝下,也不曾尽过孝,对你也不好,更是害过你。何必要我这个女儿呢?”
椒图闷声走到珍珠娘身后推动秋千,秋千上上下下晃动了几个来回之后,他才闷声说:“反正你是我闺女,我是你老子!罩着你天经地义!”
珍珠娘一阵大笑。
她从秋千上跳下来,没大没小地拍了拍椒图的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