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哭什么了你,挺享受的嘛!哭哭哭。”
“啪!”
“让你哭。”
“来来来,抓住这个,咱姐妹俩一起试试。”
“……”
男人看着小重不动,推了他一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又笑了一下,只是笑容始终没那么放得开,“别看了,该死的会死,不该死的就会活,哪年不是这样。”
“没有人管吗?”小重已经活在家人保护下,还真没看过这种景象,连杀人都很少见过的孩子,这次偷偷跟来战场,是长了好大的见识了。
“快吃吧!谁管,管了有什么好处。”男人嘟嚷着,把叉着羊rou的树枝扯出来,扔进火里,一阵火光升起,映着他那张脸十分严肃。
“他们是无辜的啊!”小重忍不住辩解,“两国打仗,为什么要任由战士把怒火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了。”
“你不懂?”
“为什么?”
男人摸了摸小重的头,看着那双明亮的黑色眼睛,却没有解释,终有一天,到他这年纪的时候,就都能明白了的。
战争,不就是这样的吗?那些死掉的士兵,又有哪些是有罪的,国家一道诏令,她们就要上刀山下火海,回头一步就是叛国。
但谁规定了人一出生,就得为国家献出鲜血生命。
男人咬着手里的羊rou,看着那升起的火焰,就像他的妻主,那个连新婚都来不及完成,就永远消失在了战场上的妻主。
也许他是找不回来人了,人十有八九是死了,但既然她是死在这里的,他也该死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吧!
死在一起,距离别太远,下辈子或许还能继续相遇。
“好了,不说了,明天,听说就要离开这了,大汗据说来了命令,三天内,攻下前面的宛城。”
“怎么了,有问题?”
“不是,只是听说,中原的皇帝派兵了,这次如果只有三天的话,可能不容易。”
“派来了谁?”
“据说是个王爷,恩,小重?”说话的男人看着突然开口的小重,奇怪的问了句,“你怎么了?”
“没,没有,就是好奇。”
“这个我知道。”带着羊rou回来的男人吞下嘴里的食物,手舞足蹈,“我刚才在那女人嘴里听到的,的确是有王爷,然后是,咱们驸马的娘,叫什么国公的。”
“你扯吧!王爷会出来打仗?别闹了。”
“没闹,的确就是。”男人又咬了一口rou,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我都记得叫什么,据说是唯一的王爷,华亲王。”
几个男人互相唠嗑着,倒没发现小重默默安静了下来,心里砰砰跳着,华亲王,他当然知道那个女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女人。
要是她来了,那,那个人了。
小重下意识不敢想,怕触及到了什么,只是仔细的听着那些男人的唠嗑,猛不丁耳边一声大叫,他一抬头,那个堆满了人的帐篷里,人影停止了来回穿梭,白色的布上,溅出了一道非常醒目的血红。
点点滴滴,往下蔓延出一副惨淡的画面。
小重的心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这些天他没少见死人,但人真实的死在自己眼前,还是第一次,让他没办法去正常呼吸。
“呸,晦气。”
“扔出去扔出去,别坏了大家兴致。”
……
微微几声响动后,一个人扯着一只脚,拖着一个身上只挂了一条破布的人出来,那个人的下身,全都是血。
从小重这个方位,似乎还能看到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我,我去趟茅厕。”
“哪来的茅厕,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快去快去。”那些人不疑有他,只道是小重被吓着了,赶紧指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让他赶紧去,小重站起身,他确实是内急,但小心翼翼的解决完后,顺着黑暗的帐篷后,就朝刚才拖着男人离去的那个方向去了。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还没有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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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心里惴惴不安,觉得自己也算是半个侩子手,他不知道自己去找那个人,是去干什么,他不会医术,去了也救不了人。
然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走过去看看,那里是一个大坑,埋在荒草地里,周围全是雪堆,刚才拖着人过去的那个士兵,正好从那边出来,骂骂咧咧的回到营地里。
小重犹豫了下,慢慢想清楚了,华亲王带着大军过来了,不管里面有没有那个人,他都该去看看,虽然现在两军是敌人,但他的娘亲是商人,不参与这次大战的。
——商人只负责给予经济援助。
他往身后的荒岭摸了过去,平日跟周围人学了不少功夫,只是一直没用过,况且娘亲并不喜欢他习武,如今半吊子的武功,让他走的十分心惊rou跳,就怕被人发现。
好在主营地离这里实在远,埋死人的地方,又是后方,并没有多少人。
可是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