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汹涌,周潜终于回神,立即坐好,按照陈娇说的那般仰头,捏住鼻子。
他脸上也有血,陈娇取来帕子先帮他擦掉。
周潜手捏着鼻子,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陈娇又怕了起来,这人该不会要迁怒她吧?
“殿下,奴婢,奴婢让人去传太医?”陈娇紧张地问。
“不必。”周潜冷声道,他知道自己为何会流鼻血,叫了太医,明日整个宫里该都知道他的丑事了。
他语气不善,陈娇想了想,跪到床前赔罪:“都怪奴婢服侍不周,望殿下恕罪。”
周潜不能低头,视线也垂不下去,索性对着床顶生闷气。
他第一次想要个女人,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先丢了人。
确实怪她,怪她生的那么胖,偏偏,又胖的特别馋人。
“起来。”他不悦地道。
陈娇从命,站直了,见他鼻子下又多了血,陈娇再次抓起帕子帮他擦拭。
周潜的脸一直都很臭。
陈娇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主动替他解释道:“殿下今晚喝了那么多酒,回来得又晚,冷风一吹身子就受不住了,致使身体有异,往后殿下还是少喝点吧。”
周潜心中一动,再次朝她看去,她当真以为他的失态是因为醉酒?
陈娇恭敬又不失关心地回视他,伪装地天衣无缝。
周潜的脸色,总算没那么黑了,也是,她见过的世面比他更少,如何猜得到真相。
“端茶。”周潜吩咐道。
陈娇跑去倒茶。
周潜一手捏着鼻子,慢慢地喝了一碗茶,清凉的茶水加上丢人的懊恼,渐渐压下了浑身的燥火。
陈娇低眉顺目地守在旁边,瞥见他恢复平静的地方,陈娇暗暗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周潜松开手,鼻血已经止住了。
怕再次丢人,周潜摆摆手,叫陈娇下去。
陈娇端着水盆退到次间,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陈娇才悄悄解开衣衫,擦周潜留在她身上的鼻血。
躺下后,陈娇失眠了。
既然周潜已经动了要她的心思,她躲过了今晚,明晚呢?
陈娇很愁。
若她是个贵女,或是普通些的官家小姐,周潜想要她,她都可以尝试让他娶她做正妻,但,现在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别说周潜绝不会动娶她的念头,便是周潜愿意,朝臣、惠元帝那里也不会答应。
怎么办?
宁死不从?
陈娇苦笑,虞敬尧不敢真的逼死她,周潜却毫无顾忌,皇族中人,最不把人命当回事。
不能不从,那就只能顺从,一旦成了周潜的女人,她还有机会脱身吗?
或者,努力让周潜对她死心塌地?
陈娇翻了个身。
如果周潜就是她这第七世要征服的夫君,那这辈子,怕是最难了。
外面陈娇睡不着,里面周潜躺在床上,同样睡不着,满脑都是那一床春景。
越想越难以入眠。
周潜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
他挑开罗帐,朝外面喊道:“来人。”
陈娇打了个激灵。
她一动不动,犹如藏身草丛的猎物,唯恐闹出任何动静吸引了外面虎视眈眈的野兽。
“阿娇。”
周潜再次唤道,这次声音冷了几分。
陈娇不能再装聋子,她咬咬唇,爬出被窝,飞快梳好头,点了一盏灯,去了内室。
“殿下有何吩咐?”站在罗帐外,陈娇尽量平静地问。
“熄灯,进来。”周潜坐着说。
陈娇握紧了灯杆,旋即又松开。
熄了灯,陈娇慢慢地爬进他的罗帐。
还没坐稳,一双铁臂便将她搂到了怀里。
陈娇忍不住地颤抖。
“贤妃没派人教过你?”周潜暂停动作,意味不明地问,面容隐在黑暗中。
陈娇大着胆子,小手搭上他的胳膊,低低问:“殿下第一次去战场,可曾害怕?”
既然免不了这一遭,陈娇就不能只当个逆来顺受的宫女,否则,她一辈子都没机会得到他的心。
周潜沉默。
怎会不怕,只不过不会让人看出来。
“奴婢身份低微,做什么、去何处都不由己,但奴婢一身清白,望殿下怜惜,莫随意舍弃。”
陈娇埋到他怀里,依赖地道。
第139章
陈娇一直在哭,弱不堪怜的哭,泪是真的,哭声却是一半真,一半刻意拿捏好的,有一丝丝害怕,又有一丝丝委屈,但甭管哭声里蕴含了什么情绪,她的哭都特别婉转好听,如一只娇弱的黄莺鸟低低的啼叫,绝不会令人心生厌烦。
就在这哭声里,周潜差点将命交代给她。
她就像一朵怎么揉也揉不坏的棉花,让他爱不释手,好几次,周潜都深深地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