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陈兄,说来惭愧,阿娇替我编书这些时日,我,我与她朝夕相处,日渐生情,今日便是来跟你提亲的,若陈兄不嫌弃我年长阿娇颇多,我想娶阿娇为妻。”
陈管事晃了晃,做梦似的看着对面的大人,他,他没听错吧?
王慎郑重道:“我对阿娇是真心,还望陈兄成全。”
陈管事懵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清醒了过来,盯着王慎问:“大人,此言当真?”
王慎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陈管事沉默许久,想到什么,他眉头一皱,担忧道:“大人,可是,可是阿娇痴心妄想,对大人无礼了?”
王慎听他竟然误会陈娇存心勾引他,脸色一沉,不悦道:“阿娇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怎会那般行事,是我不顾辈分先乱了规矩,你要怪就怪我,别寒了阿娇的心。”
这话很重,陈管事忙低头赔罪,随后道:“大人看上阿娇,是阿娇的福分,只是,阿娇的名声,我怕连累大人。”陈管事希望女儿嫁的好,但王慎太好了,陈管事觉得女儿配不上王慎,更不想王慎因女儿损了官威。
王慎不爱听,也不想陈管事再贬损陈娇,沉声问:“那些是我的事,你只说同意不同意。”
他无形中在摆主人的架子了,陈管事哪敢不同意啊,叹道:“我,我去跟阿娇商量商量。”
王慎摆摆手:“去吧。”
陈管事在王慎面前恭恭敬敬的,看到女儿,陈管事立即变了态度,先审问女儿有没有勾引王慎。陈娇明白这位父亲的意思,当然保证没有,父女俩在屋里窃窃私语,陈继孝、月娘夫妻俩躲在屋檐下偷听。
得知王慎要娶妹妹,陈继孝嘴巴张得可以吞下鸡蛋了,回过神,就见妻子笑得眼睛都弯了。
“你笑什么?”陈继孝疑惑地问。
“不告诉你。”月娘径自回屋哄儿子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小姑子的“男人”居然是大人!
王慎提亲提的强势,陈娇又愿意嫁,陈管事当天就答应了,王慎要求婚期定在十月底,陈管事虽然不解为何要这么急,但他把王慎当天,自然也是王慎说什么就是什么,压根忘了此时他已经可以摆岳父的谱了。
尚书府做了些改动,直接将西跨院修成了独立的宅子,王慎请来的媒婆从正门出去,再从另一个门去陈家,跑来跑去,也没多少人看见。但,成亲这日,花轿特意在京城绕了一圈,京城百姓们这才知道,公正廉明的刑部尚书成亲了,娶的是自家管事那个据说生不出孩子的女儿!
百姓们纷纷替王慎可惜,一边可惜一边猜疑陈娇是不是勾引主子了。京城的官员们得信儿更早,早就私底下了议论过一番,就连皇上都将王慎叫去谈话过。
王慎如此回答皇上的顾虑,道:“娶妻娶贤,能娶到陈家女,是臣之幸,望皇上明鉴。”
皇上还是想不通,但他相信王慎的选择,王慎大婚这日,皇上还送了一份大礼,以示隆宠。
王慎的好友不多,婚宴只摆了四五张桌,都是沉稳之人,晚上敬敬酒意思过了,众人便放一把年纪的新郎官去洞房了。三十五岁才成亲的男人,容易吗?
王慎没觉得哪里不容易,真正觉得孤寂,也只是对陈娇动心之后,夜里常因相思辗转反侧。
夜色如水,王慎来到新房,陈娇新买的两个小丫鬟行礼过后,便退了出去。
王慎朝内室走去,未到门口,门帘一动,陈娇从里面出来了,一身大红衫裙,乌发上只别了根金簪,发下美人如花如玉。
王慎脚步一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陈娇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儿,柔声问:“喝了多少?我给你倒茶?”
王慎摇头:“不多。”
说完,他走过来,握住了陈娇的小手。
新婚夜,新郎新娘携手去了内室。
陈娇此时已经怀了四个月了,但并没怎么显怀,只有她自己能摸出小腹鼓了一点。
并肩坐在床上,王慎看着旁边的小娇妻,却不知该怎么做。
陈娇先爬到了床里头。
王慎跟着躺了下来。
红烛高照,帐内一片朦胧。
他一动不动像根木头,陈娇闭着眼睛,慢慢地靠到了他怀里。
王慎呼吸一紧,艰难地握住她手,声音发哑:“阿娇,不用这样。”
虽是洞房花烛难得,但为了孩子,他能忍。
陈娇失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王慎的呼吸,越发重了,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朝她覆了过去。
这一夜,王慎格外温柔。
陈娇以前都会闭着眼睛,但今晚,她努力克服羞涩,水眸盈盈地看着她的新郎,反倒弄得王慎特别紧张。
草草结束,陈娇懒懒地躺着,王慎负责收拾。
“没事吧?”重新躺下来,王慎抱着她,犹不放心地问。
陈娇在他肩窝蹭了蹭:“没事。”
王慎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