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嗤笑了一声,道:“怎么说叫吓唬。”
李斯迫不及待的向郑国说了这个消息,只说瑥澜在宫中伺候,并没说太后宫中,郑国心里一松,还以为韩王的计划成功了,韩王之女潜伏在了嬴政左右。
李斯叫他安心养病,郑国睡了一日,第二天喝了药,出了一身虚汗,除了身上不得劲儿,有些虚之外,好的大半了。
侍女服侍着郑国起了身,就听外面有敲门声。
侍女开了门,见是咸阳宫卫尉,郑国连忙将刘彻往屋子里请。
刘彻却站在原地,笑道:“先生,王上请您过去一趟。”
郑国也不疑有他,将衣服穿得整齐一些,就跟着刘彻走了。
一行人进了正堂,嬴政早就坐在上手的位置,李斯也来了,已经坐下。
嬴政见到二人进来,笑道:“众位不用拘礼,落座罢。”
刘彻和郑国坐下来,嬴政笑眯眯的道:“今日找众位来,其实是想说说,修渠的事情。”
众人都没说话,听着嬴政继续往下说。
嬴政顿了顿,用手轻轻的叩着桌案,神态很轻松,道:“这一提起修渠,就不能不提起韩王,韩安是新上任不久的韩王,老师王绾曾经教导过寡人,韩安在没有即位前,就声名远播了,为人狡诈多变,不好对付。”
他这样说着,目光盯住郑国,郑国的眼神一慌,猛地抬头看向嬴政,见到嬴政笑眯眯的神色,登时惨白着脸低下了头。
嬴政见郑国几乎打颤,而李斯不明情况,也不知韩王和修渠有什么关系。
嬴政保持着不紧不慢,继续道:“为何修渠会与韩王有关,想必先生想问……韩王狡诈啊,他知道秦国的强大,为防止大秦像山东六国施压,就想到了一个愚蠢的办法——疲秦!”
他这一说完,郑国再也坐不住,“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李斯看着郑国的脸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就算郑国生了病身体虚弱,也不该是这样一幅怕人的脸色。
李斯过去把郑国扶起来。
就听嬴政用幽幽的口吻说道:“韩王派了一个间人入秦,韩安想通过劳人劳力的方法,修一条坏渠,让大秦损兵折将,是也不是?郑国。”
嬴政最后两个字轻飘飘的,郑国全身一颤,突然起身跪在地上,也不抬头,也不说话。
李斯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的知交竟然是韩国派来的间人,当即有些说不出话来,而且郑国的这个态度,无疑是承认了。
嬴政站起身来,冷笑了一声,慢慢走到郑国面前,道:“郑国,寡人不只知道这些,还知道你和韩王的三条约定……不成渠——死封侯——活逃秦,郑国,是也不是?”
郑国每听他说一个字,就会颤抖一下,最后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抬头瞪着嬴政,韩王送他来秦国的时候,就已经说了,这件事情绝对机密,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但是嬴政此时却一个字不落,一个字不多的说了出来,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郑国不惊讶是不行的,他脸色煞白,白的吓人,好像被人一碰就会再次跌倒一样。
嬴政见郑国只是惨白着脸,却始终不说话,又是冷笑一声,道:“郑国,你不想问问寡人是怎么知道的么?郑国,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把你出卖了你的忠心么?”
郑国双手哆嗦着,几乎要栽在地板上,嘴唇颤抖了两下,最终还是没开口。
刘彻瞧他那副样子,若是嬴政再给他施压,恐怕要死在当场,那可是得不偿失,刘彻见嬴政玩耍的高兴,禁不住轻咳了一声。
嬴政侧眼瞥斜了刘彻一眼,又转头对郑国道:“其实你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了……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少,除了你,除了韩王,还有唯一的一个人知道,而她……进了宫,见到了寡人,开始沉迷在大秦的物阜民丰的温柔乡里。你为了国家大义还在关心她的安慰,而她却出卖了你。”
郑国终于开口了,道:“是……是瑥……”
嬴政眯起眼,沉声道:“她根本不是你的远房侄女儿,她是韩安的女儿,是韩国的王女,对不对?”
李斯惊讶的不能自已,看向郑国,怎么也不敢相信。
嬴政背过身去,用一种惋惜感叹的口吻,道:“郑国啊郑国,寡人都替你不值,死封侯,活逃秦,做到这种程度,还叫人出卖了,寡人可怜你啊。”
郑国眼眶一酸,顿时老泪纵横起来。
刘彻又轻咳了一声,上前一步,像模像样的道:“王上,郑国是难得一见的水力人才,他虽有疲秦之心,却未作疲秦之举,不如让郑国戴罪立功,修成渠道,也能让山东子弟感受到王上的爱才之心。”
李斯听刘彻这样说,当即也道:“是啊王上,卫尉说的非常有道理,眼下是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人!”
郑国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为他开脱,有些惊讶的看着刘彻和李斯,随即又不禁流下泪来,道:“老夫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嬴政这个时候道:“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