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搓手状。汉弗莱绘声绘色的描述已经将他代入了那个弥漫着烽火硝烟、刀光剑影的年代。一幅生动的绘卷在他脑海中徐徐展开——古老苍茫的地平线尽头伫立着威严的堡垒;枕戈待旦的甲士们在夜色中等待集合的信号;身穿黑衣的夜行者悄无声息登上城头,静谧地除掉所有目击者;夜枭盘旋的塔楼上,被囚禁的老公爵透过铁窗眺望月下的护城河,刻着陈旧刀疤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而他,罗曼,将回到那个令人神往的时代,成为忠勇劫狱者的一员。西萨尔则是他的同伴。他们将一起展开惊心动魄的征程。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
“不!!!一点也不好啊!!!”罗曼挂在墙头,撕心裂肺地叫道。
这是“邓加尔越狱记”的排练现场。所有演员和设备皆已到位,罗曼作为“劫狱者”的一员,一身黑色棉甲戏服,脸上蒙着面罩,正在导演的指导下练习攀登城墙。第一眼看到凯申城堡那巍峨的城墙时,他还满心都是对历史的敬畏之情和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期待。但是当他听闻自己必须通过绳梯爬上去时,他顿时笑不出来了。
“就这么爬上去?”他瑟瑟发抖。
汉弗莱拿着剧本和对讲机,严肃地凝视着他。“你以为我忽悠你来……啊不,邀请你来是闹着玩吗?还不是冲着你的专业背景。运动员出身的你体能应该没问题,爬个绳梯不是什么难事吧?我还没叫你用抓钩呢!”
“还有抓钩?”罗曼抖得更厉害了。
“城墙又不会自己长出绳梯!劫狱者的领头人先用抓钩登上城墙,然后再放绳梯下来,你没看剧本吗?”
使用抓钩打头阵的那位演员不是别人,正是阿列克斯。罗曼很想采访他一下为什么他连这种偏门技能都能掌握。他过去的人生一定极其丰富多彩。
“我当然看了,但是剧本上只写了‘之后其他人陆续登上城墙’,没写怎么登上去的好吗!”
“你就不能动脑子想想吗!不用绳梯你难道会飞?”
被汉弗莱说得哑口无言的罗曼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们挑选的这段城墙比其他地方矮一截,更便于攀登,但是对罗曼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攀岩专家登上墙头后放下一卷绳梯,其他忠义无双劫狱者陆续跟上。罗曼落在最后,后面只剩一个西萨尔。
“我都说了这种游戏没什么好玩……”西萨尔用“早跟你说过了”的语气无奈道。
“我应该相信你的!”罗曼咬紧牙关。
西萨尔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先上吧,我在下面注意你,如果你跌下来,我会拉住你的。”
“真、真的吗?”一股暖流涌入罗曼心田。
“我尽量。”西萨尔勉力挤出微笑。
“谢谢你,我一点也没觉得安心!”
罗曼拽了拽绳梯,心一横,壮着胆子踩上去。真正攀上绳梯后,他反而平静了很多。看来只要下决心去做,世界上果然没有难事。
“你能不能快点?”下面的西萨尔喊道,“你爬了这么半天才爬了三级耶!”
“我后悔了!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罗曼在墙头挂了半天,一边鬼哭狼嚎一边爬上了城墙。阿列克斯在上面狂笑不止,差点跌下去。其他人虽然没他那么夸张,但也个个憋着笑,把罗曼拉了上来。
“正式演出那天你可别这么窝囊,到时候不仅有普通观众,还有现场直播呢!”
双脚终于踩到石头而不是绳索的时候,罗曼差点喜极而泣。他有生以来头一回体会到大地母亲有多么可爱。
紧随其后的西萨尔很快就爬了上来,速度让罗曼委实一惊。一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被西萨尔尽收眼底,他就恨不得从城墙上跳下去以死谢罪。他可不愿自己给西萨尔留下胆小鬼的印象。(至于他给阿列克斯面前出洋相……无所谓啦,反正阿列克斯本来就看他不顺眼。)
按照剧本,他们接下来应该沿着城墙前进,潜入城堡,登上囚禁公爵大人的塔楼,途中遭遇了一些巡逻站岗的士兵。训练有素的劫狱者们各显神通,或用飞刀,或用匕首,瞬息间便除掉这些碍手碍脚的挡路者。他们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命丧黄泉。
……嗯,剧本应该是这样没错。
可现实却总是与剧本有着巨大的出入。
他们所遭遇的第一个士兵倒还好,被匕首假模假样从背后捅了一下之后,他便按照导演要求躺倒在地,扮演死不瞑目的尸体。但是从第二个人开始,情况就开始脱轨了。
第二名士兵扛着长枪,正在城墙上巡逻,背对夜袭者们。领头的阿列克斯取出一柄硅胶飞刀,“嗖”的一声丢向士兵。剧本上写道“被飞刀击中后,士兵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飞刀即将中的的刹那,士兵突然回过头,准准接住了飞刀!
“你干什么!剧本上没这么写!不带你这么玩的!”阿列克斯拼命对这个不守规矩的演员使眼色。
士兵哈哈大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