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符合常情,夏飞飞却似早就料到一般。她煞费苦心炼制而成的座驾原本极宽敞,内饰也极豪华,然而她弃了宽大的贵妃椅不坐,双手抱膝坐在其间的一级台阶上,显见心绪极不平静。
赵逸挑帘子进来的时候,见夏飞飞正抱膝坐在台阶上想心事,不由说道:“究竟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想的这么入迷?”
夏飞飞这才抬头来看他,问:“沈墨是不是到你那里去了?”
赵逸点点头,一脸好奇的表情,凑上来问道:“真的是他?”
“谁?”夏飞飞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赵逸却一脸笃定地说道:“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人了。那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极其特殊,是以你一看到,便能认出来;可是那个人又曾经做下无数错事,你对他又爱又恨,当着众人的面,实在回护不得;沈墨能和林卓雅还有猫妖和平相处,只有见了他,才会失去往日的淡然……”
“你说够了没有?”夏飞飞冲他吼道,“我哪有又爱又恨?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才好。”
赵逸道:“那么真的是他了?”
夏飞飞又有些犹豫:“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他和苏澈,我一直分得不大清。总之,那是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赵逸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我方才还劝沈墨不要过于小心眼,如今看来,他的担心竟是有道理的。如今你打算怎么办?是纳了他,还是杀了他?”
夏飞飞道:“我有心杀他,可是大仇已报,他又没有新的恶行,师出无名……”
赵逸也不去管她口中的大仇已报到底指什么,他只晓得为沈墨担心,嘿然笑道:“那正好顺水推舟,纳了他。一来他是高阶丹师,可解丹药匮乏之急;二来沈墨固然爱你,却厌恶和你那些侍君勾心斗角,如今来一个新人,刚好为他分担一下火力……”
说起后院之事,夏飞飞也心有戚戚。她不由得向着赵逸抱怨道:“我一向以为自己善于和男子打交道,却从来未想过,男人吃起醋来,竟也是这么可怕……”
赵逸笑道:“那是你先前只懂用过就扔,自然觉得自在潇洒,却伤人无数,犹不自知。如今和他们相伴相守,细水长流,才是一个好女人应该做的事情。后院之事闹成如此,一来是你不善制衡之术,二来也是他们太过在乎你,不患寡而患不均,故有争竞之意。”
夏飞飞听他说的有理,突然心中一动,将他定定望着,只见他神态自若,整个人比昔年天绝山初见之时,还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魅力,便试探着问道:“原来你竟看得如此明白。你既然知道我一向不善于在后院调和男人,也知道我缺一个代为主持中馈的当家主夫,不知,你可有什么合适人选推荐?”一面慢慢地向他靠去。
赵逸闻言岂有不明白她意思的,心中砰砰狂跳不止,口鼻之中只闻到一阵阵如兰似麝的幽香。他的心绪突然开始纷乱,莫名想起许多年前的某个夜晚,那销魂蚀骨的一幕幕。他强行克制住自己,勉强笑着说道:“我哪里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虽见有几个出挑的,可成为你侍君的,但他们比起沈墨还不如,镇不得场子,岂不是给你添乱?我冷眼旁观,见你对待楚阳极为特别,不知道……”
夏飞飞道:“楚阳待我忠心耿耿,是极可靠的部下。若是成了我侍君,还不知道是福是祸。更何况,他是半魔之体,我受异种灵气困扰多日,如今怎敢贪鲜?”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寻一个故人,年纪略大些,经历要丰富些,要历练过,懂得人情世故,这样才便于掌控大局,好为我分忧。”
这已经差不多是指名道姓了。赵逸闻言心动神摇,再也压抑不住,主动靠近了夏飞飞,不知不觉中便揽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悄声说道:“飞飞,其实我……”
正在这时,车厢外面的门帘突然被人挑开了,随即又被慌里慌张地放下。一缕刺目的阳光照了进来。尽管只是一瞬,赵逸却立即清醒,他刹那间羞惭满面,都顾不得和夏飞飞告辞,急急逃了出去。
“请问,主人此时方便说话吗?”车厢外面,李善才受惊了的声音怯怯地响起。
夏飞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进来!”
李善才这才进来躬身答道:“禀主人,炼器营幸不辱命,已经将那块冰岚炼化,但里面那人身负重伤,仍然昏迷不醒,主人可要过去看看?”
夏飞飞摇头说道:“不必了。你们看着办吧!”
李善才却实在不知道看着办究竟是该怎样办,见夏飞飞脸色不好,也不敢再问,想了想说道:“主人请放心,方才的事情,小的决计不会说出去的。”说着飞也似的退下去了。
不久之后,沈墨未经人传唤,主动回来,面无表情地向着夏飞飞说道:“赵逸方才回去,自觉对不起我,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他说都是他不好,一时鬼迷了心窍,既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他那死去的道侣。他说他实在心中有愧,在你选定主夫之前,再不会见你。”
夏飞飞讶然说:“他难道没有说起,是我不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