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容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成功与否,怕以后再不能相见,所以提前来看看你。”他顿了顿,道:“顺便也谢谢你。”
指的是为了他,宁愿刺杀二皇子。
流云望向段佩容,许久才道:“你是想看着我哭,才开心吗?再说,我杀橓也不全是为了你,当年他为了皇位,杀他大哥。我那一枚斩魂刺没能要了大皇子的狗命,他补上一刀嫁祸于我,我也算是为自己报仇。”
段佩容听了笑道:“不论怎样,我还要谢你,若是没有你……”他本来想调侃两句,却看见流云右眼滴落一滴泪珠,猝不及防的砸在了心里。“你别这样……我认识的流云不是这样的……”
流云咬牙,满目血丝,瞪了过去,道:“我该怎样?看着你去死,我该笑吗?你想让我怎样!”他说着,眼底越发的血红,泪却被强行的压了回去。
段佩容望着他,半响没有说话,许久才道:“我想你像以前……没心没肺的……开开心心的……”
流云瞪他一眼:“在你心中我就是没心没肺。”见段佩容弯弯的眉眼,嘴角浅浅的笑窝,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脸:“他大爷的,老子又丢脸了!”
段佩容举起酒杯道:“不说这些了,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叙叙旧,我们能只吃吃喝喝吗?”
流云晃了晃肩膀,一只脚大咧咧踩在凳子上:“对,今朝有酒今朝醉,琉璃,赤虎,出来喝酒。”
若真是最后一面,那我也要让这个回忆快快乐乐、热热闹闹的。
四个人围桌而坐,不时还和白月空着的酒杯对碰一下,杯盏间只想忘记所有烦恼。
流云赖着不走,缠了段佩容三天。到了第四天清晨,便听见远处响起轰鸣的雷声。
段佩容披衣而出,只见天际云团扑来,气势颇为惊人。流云站在一旁,啐了一口道:“大爷的,还不让玩了!”
待云团停在屋子的上空,段佩容才看清原来是四神兽,青龙背上站着的不是颜煜还能是谁。
不免心知肚明,偏头道:“都来接你了,快回家吧。”
流云失了面子,冲着颜煜喊:“大爷我又不跑,你这是干什么?逮犯人呀。”
颜煜皱了皱眉头,纵身就从青龙背上跳了下去。
段佩容一惊,却见四神兽神态自若,顿时醒悟:这样的戏码估计这几年表演了不下数次,竟然连帝王的守护神都习以为常。
流云吓出一声冷汗,条件反射的冲上去,在空中接住了下坠的身子。落了地,风一吹,只觉得浑身发冷,不免气道:“不知道身子呀,哪天我没接住,岂不是散架了。”
颜煜冷笑:“你心疼龙珠,我摔不着。”说着朝段佩容点了点头道:“许久未见,宫中有些急事,我将他带走,还望见谅。”
流云赶忙走到段佩容身旁低声解释:“他承载了两颗龙珠,身子弱老生病,脾气自然就坏。”
段佩容了然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琉璃突然Yin阳怪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怀了你的儿子呢。”那声音不大不小,只有流云、赤虎和段佩容听得见。赤虎忍着笑,段佩容干咳两声,流云脸都绿了。琉璃这才觉得报了仇,心情舒爽。
这一路开开心心过了小半年,回到蓬莱的时候,又是一个春了。
天帝如约而来,接走了段佩容。
赤虎和琉璃在忧愁中度日如年,一复一日的,段佩容一走便是又一年,期间没有零星半点消息。
琉璃脸上装着平静,身子却是骗不得人的,背着赤虎没少哭过,顶着两个核桃眼,强颜欢笑。赤虎也不点破,两人相依相伴,勉强撑了下来。
冬末的时候,就在他们已经绝望到麻木时,段佩容回来了,捧回来一个蛋一样的果子,坐在飞雪上,笑盈盈望着他们,道:“我把白月接回来了……”
琉璃摸着那东西,不方不圆的,表面很光滑,纳闷的问:“我还以为师父会抱着一个白狐狸回来呢,怎么是个蛋?”
赤虎悄悄捏了捏琉璃的胳膊肘。
段佩容倒不介意,抱着蛋爱不释手,笑呵呵道:“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
天界重新铸起了新的结界,段佩容带着天帝岚的血ye和那只狐狸玩偶进入了幻境,他将鲜血注入幻境之树下,将小小的玩偶埋在泛着金光的土地里。他坐在树下,唯有等待。他意念入镜,幻境中没有时间和季节,他觉得自己坐了很久,心里虔诚的唤着白月的名字……都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头上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眼前瞬间发黑,再次睁眼时,已经醒来。
他躺在天庭的神庙中,空旷的神庙立着许多高大的神像,他入幻境时开坛仪式就有一百八十八位仙君同时做法,场面可谓壮观。怎么睡了一觉,身边连个人也没有了。
他没想到这么一去就是一年,仙界的人都说他永远走不出幻境了。
大殿的门‘吱嘎’一声开启,小仙女只是日常的来看看他,隔几日便喂食一些灵丹,换一身干爽的衣物。小仙女伺候他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