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还是被摔得眼冒金星,四脚朝天,他昏迷了一阵,醒来时浑身散了架似的疼痛。四周一片昏暗,他颤颤巍巍站起来,扶着一棵树四下盼顾。
师父呢……赤虎呢……他觉得后脊发凉,抖着嗓子喊:“赤虎,你在哪里?”
他睁大了血红的眼睛,红色的眼珠子在暗处像两盏小灯,让他能很好的暗中视物。远处躺着两个人,他倒吸一口凉气拔足奔去,心里七上八下:千万别有事,不然我没法活了。
果然是赤虎和段佩容。
赤虎摔断了肋骨,断骨扎破了肺,所以他说不出来话,也爬不起来,半睁着眼看着惊慌失措跑过来的琉璃。琉璃脚上的伤还没好,摔落时丢了鞋,一双嫩足裹着全是血,他却浑然不知,一个劲地跑。
赤虎想说:你不是最怕痛么,这会儿怎么跑这么快,就说你平日最爱装。他想喊他慢点,一张嘴,就咳出一口血沫子。
琉璃奔过去,也不敢碰他。这会儿身陷绝境他倒是不哭了,眼珠子红,一直红到了眼角,眼泪在眼眶里面滚,就是不掉下来。他对赤虎说:“你别说话,也别动,我很好,我去看看师父。”赤虎对他眨了眨眼睛。
段佩容侧躺在地上,呼吸清浅,这么大的冲击力都没有醒来,琉璃的心直往下坠,落不到底。琉璃探了探他的鼻息,只觉得进气呼气都无力,颈动脉微弱地跳着,好像随时都会停止一般虚弱。
琉璃好想哭,他不停给自己打气:我是爷们,哪能掉眼泪,只剩我好胳膊好腿了,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深呼吸,对赤虎说:“你一定要挺住,我去找人救你们。”他不敢停留,生命在随着时间消逝,他耽误不得。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白月说找一个叫非影的人。他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长什么样,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在何处,方圆百里是否有人烟。他什么都不知道,脑袋浆糊一样,像做梦,一个噩梦,他希望醒来时就睡在炼炉宫的房间里,每天照旧伺候师父,法术什么的想学就学点,反正有人疼他保护他。
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不是梦。他机械的奔跑,用足了最大的灵力不停地喊:“非影……非影……你在哪里……”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脚心已经被石头划破的没有一块好rou,却不能让他减缓他的速度,他就这样茫然的喊着,觉得声带都喊破了,声音嘶哑难听,还是一个劲的喊着。
灵力将声音推向远方,慢慢消散,接着又是泣血的呼喊,最终消散在漆黑的夜中。突然脚一下个踉跄,琉璃飞扑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俊俏的脸蛋上满是泥污,他终于忍不住哭嚎起来,伤伤心心的嚎叫。
“咻”一只羽箭从天而降,贴着琉璃的头皮,整支没入泥土中。琉璃被吓傻了,抬起头也忘了哭,看着一群人从四周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他呆呆望着四周一圈人,个个脑袋上顶着两只狐狸耳朵,手拿弓箭,拉满了弓指向自己。
不是琉璃胆小,他才刚满一百岁,妖兽界还是个水嫩嫩的娃,又常年呆在蓬莱岛,活的井底之蛙一般,没见过这等阵仗,这会真有点被吓傻了,赶忙竖起兔子耳朵,喊道:“我也是妖兽……”突然就觉得自己傻帽了,这些是狐狸呀,他们和赤虎不一样,是没有修过道的狐狸呀,他们是吃rou的。琉璃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赶忙收起耳朵,谄笑道:“开玩笑的……”
为首一个青年走过来,用脚把琉璃的脸抬起来,然后笑道:“白嫩嫩的小兔子,兄弟们,抬回去烤了吃。”
琉璃吓得浑身一哆嗦,豁出去喊道:“我认识一只超级厉害的九尾狐,你们谁敢吃我,他定饶不了你们。”
他一嗓子,果然四周的人都不动了。人群分开,走出来一个高个黑皮肤的男子,一双吊角狐狸眼看着特渗人,他缓步上前,四周人就垂下头,恭敬喊一声:“三爷。”
那个三爷缓缓道:“就是你一直用灵气在喊非影?”
琉璃冒汗,不知道这人是非影朋友还是仇人,只听那人怒道:“我大哥的名号也是你这小屁孩能乱叫的?”
大哥!!琉璃自动屏蔽这人的其他话语,只听得见大哥两字,立即喜上眉梢,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喊道:“自己人……”
光线太暗,三爷只看见他手里撰了一个牌子,他慢慢走近,其他人也跟着走近去看,等看清,只听见一声接一声的倒抽气。
时间倒回去,再说白月和流云,此刻各自陷入一滩死xue。
白月双掌蓄力,一排火球往空中飞去,云团上藏着的人全部从天而降。六个人,中间那人一身红衣,少了左胳膊,右手捏着一把又细又长的尖刀。白月感应了一下他的灵气,不免一震,这人战斗力极强。单打独斗,他并不把这人放在眼里,可是……他扫视红衣人身后那五个手下,也不是等闲之辈……白月觉得打不赢就跑是聪明人的做法,并不丢人。
先发制人,这是白月一贯的作风。他双掌合十,合上双眼,这里是狐族的领地,他是狐族的王,这里的生灵还有鬼魂都由他统领。九尾狐又叫灵狐,能召唤亡灵,让那些怨念臣服在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