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两只手不安地绞着。
施源总算从椅子上起来了,勾勾手,让裴浩宇过来。裴浩宇刚忐忑不安地迈出了第一步,只见施源压根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从笔架上拿起一根毛笔,在砚台上沾饱了墨汁。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雅,左手轻轻托起袖子,白皙如玉的手指支着墨色的笔杆,上面的颜色对比的清晰。阳光透过他的头发,形成细碎的小光柱。
裴浩宇的呼吸暂停了一秒。
“殿下,你觉得这是好笔吗?”施源抬起袖子,在纸上轻轻划着。笔尾划过的地方划出了优美的曲线,不用看字,仅仅是看这运笔都是一种享受。
裴浩宇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这笔,立刻判断出它的类型,绝口称赞:“自是好笔。善琏湖笔一直是Jing品,更何况这是狼毫笔。”
这句话是实话,这种笔在皇宫里也是上品。
施源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他的答案:“那殿下看看这字如何?”
裴浩宇把头一伸,纸上写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道。
“道可道也,非道也。”裴浩宇喃喃道,这句话出自,
施源没有说话,其实这个字就是他“司道”二字签名的后面那个字。
只能说,裴浩宇想多了。
施源写字不会经过脑子,就是处于一种奇特的放空状态。如果说别人还要酝酿一下感情,他只要放空心思就行。
毕竟他也酝酿不出什么感情。
施源把笔递给裴浩宇,让他把笔拿好,重新找了一张纸,随手把刚刚写的那一幅字扔到地上。裴浩宇一阵心疼,这字放到外面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收藏热chao。
#有才就是任性#
“别走神。”施源走到了裴浩宇身后,抓住了裴浩宇的手,带着他写字。施源贴在裴浩宇身后,手指扶着裴浩宇的手腕,帮他感受笔画的力度变化。
裴浩宇的耳根有一点发红,他不知道他自己怎么了,反正就是呼吸加快,心跳完全不受控制了。
施源注意到了裴浩宇的表情,只是微微地看了一眼就继续带着他写字。
虽然知道这个命运之子是个弯的,但就是没想到仅仅是靠的近一点就会有这样的反应,真是……那两个字在嘴边徘徊了好几遍,终究没能说出来。
施源的呼吸一向比别人慢上不少,也许这和他情绪变动不大有关,就算裴浩宇情绪变化再大,他也是脸部红心不跳。
江山曾经拿过少儿不宜的视频给他看,司道只是一脸严肃地告诉江山这些东西都是怎么造假的。
和这种无性恋讨论这些真是自讨没趣。
裴浩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自己大概和别人真的不同。绝大多数男子对女子关注更多,但是他的目光却总是落在男人身上。他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他自然是知道龙阳君,也了解美人计不只是指女性,还有男性。
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这种事被视为禁忌。
“在想什么?”施源立刻打断了裴浩宇的浮想联翩,冷冷的目光看着裴浩宇。这很有用,凉如冰块的眼神立刻让裴浩宇的理智归来了。
“先生,学生先行告退。”裴浩宇后背冷汗shi透了衣服,自己刚刚的想法未免不会让施源有所感应,他才不会相信当朝左相看不出刚刚的种种疑点。
“去吧。”施源又懒懒地坐了下来,这几天就是不怎么舒服,就连说话也都是懒洋洋的,没有什么力气。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是夜,但是太子宫中的人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施源的那一张脸,眼睛里很混沌。
抱住被子,脸红得如同发烧。
完了,这样子明天怎么去见先生?
裴浩宇认真考虑自己要不要吹一晚上的凉风冷静冷静,外加感冒效果。
时光如同流水一般,无论怎么小心翼翼地捧着,它总有消逝的那一天。
大平的皇帝驾崩,新帝上位。施源依然稳稳地坐在左相之位上,这种严肃如同换届的事情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除了熬夜。
在施源的影响下,裴浩宇永远看不清事情的真实情况,百姓叫苦不迭。很快,一个声称是大平太子的人愿意带领他们起兵,他们自然是乐意之极。
名正言顺。
前朝太子带领曾经的人民推翻暴君统治。
多好的名号,这就是在青史上也是值得称赞的。
现在,形势越来越紧张了,整个国家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只需一根羽毛便会支离破碎。
它已经不能承受更多了。
作为大平新皇帝的裴浩宇自然是紧张得很,这几年他养成了一些坏习惯——只要一紧张就会望向施源。
岁月无情,但是总是优待于施源,他的脸有没有变老看不出来,但是他的手却没有一点皱纹。
他的手还是那么光滑,就像是十来岁的年轻人一样。
施源就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