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去的所有尸首和兵器中,经过暗部的辨认,终于把所有死者的名字一一递呈给了齐潇,在二十八个名字中,很容易的看到了魏秉诚的名字,另外一人永远行走在黑暗之中,舍弃了名字只有用了一个代号标示——签。
在深深愧对魏新的同时,齐潇不得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又再一次的把齐渃给弄丢了,而这次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死是活,又在何处。
☆、第一百零八章 旬
二月中旬,齐渃跟随着商队一路来到北旬,正值春暖花开之际,每家每户都晒出储了整个冬日的小麦和玉米,瑟丹家里也不例外。
马车停靠在一个院子里,四周两排的长凳上,铺满了一堆堆金黄色的玉米小麦,一位年长的老人亲切的迎了上来,说着齐渃听不懂的言语。
“我父亲说,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
瑟丹语气很是轻快,让有些拘束的齐渃稍稍放松了一些。
后面跟着一块下来的苿苗亲热的与老人拥抱,随后自信满满的用北旬语说着自己的成果。作为外人的齐渃无法融入这样热络的家庭氛围,识趣的退开几步尽可能让脸上的笑容亲切自然。
许久的重逢让父女两人聊的忘了旁人,瑟丹发现被冷落一旁的齐渃,对着老者耳语了几句,父女两人这才回过神,歉意道:“这位客人,鄙人穆拉戈提,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不过你看,虽然我去过大昱的大江南北。”说到这里穆拉戈提耸了耸肩,努力让不听话的舌头把平仄发的标准,“但是依旧说不好你们那的话,还是让我的孩子们陪你领略我们这里的风景吧。”
齐渃抬起头看清了老人的样貌,花白的头发,不像大昱那边整齐梳理而是随意的绑在后面,花白的胡须如乱草堆遮盖住了大半张脸,皮肤粗糙而黝黑,听苿苗提起过,穆拉戈提是在五十多老来得女有了苿苗,这么算下来该是古稀之年,身子看上去倒是硬朗的很。
垂下眸子点头道过谢,下人们早把马车内的行礼搬回屋里,天色昏暗该是用晚膳的时候,趁着中间的小段空闲,苿苗带齐渃把自家的宅子一一参观了一番。
沙克江原本想要跟在后面,不过被苿苗白眼只能乖乖留在后屋盘点货物,他就像一只被陌生人侵入领地的家犬,对入侵者毫不掩饰他的警惕与排斥。不过还好,除他以外的人,其他人对齐渃很友善。
整个大宅占地很大,除了供人居住的房屋外,后院还有几间储物的土房,初略的带齐渃在院子里看了一遍,苿苗还是忍不住问起心中的疑惑。
之前几日一队人马日夜赶路回到北旬,苿苗明显察觉出瑟丹有事隐瞒,作为家里除去穆拉戈提最有权威的人,苿苗从小对瑟丹都是崇拜的很又有些害怕,既然对方有意不说苿苗当然不敢多问。
好几次都想问问齐渃,但瑟丹对齐渃非常上心,一路上除了不时来马车中问候还专门派了一个侍卫守在马车旁,让苿苗都找不出机会打探,也更加深了心中的疑惑。
这会看看四周无人,苿苗随手折了一枝枯枝,放在手中把玩道:“文姑娘和我大哥是旧识?大哥平时严肃的很,还真是少见他对人那么热络。”说罢皱了皱鼻子,“他对大嫂都是不苟言笑的很。”
看她负气的样子,真怕是想到别处去,齐渃噗的笑出声,解释道:“我同你大哥只是有些渊源,苿苗姑娘莫要误会。”
苿苗不好意思的用手抓了抓鼻子,很有兴趣的问:“渊源?那么就是说文姑娘之前就认识大哥了?我就说吗,你们刚见面的时候,就不寻常。”
“恩,曾经在大昱有过一面之缘。”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齐渃并不希望对她欺骗隐瞒,又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见到苿苗一脸兴致勃勃等待齐渃接下去的解释,齐渃只能苦笑着道:“说来有些话长,这会时候不早了,大家该要等着我们用膳了,等有时间,我再慢慢道来。”
虽有些失落,一天劳累赶路的确早已腹中空空,苿苗马上接受了齐渃提议,回到客厅,一张长形木桌上摆满了新鲜烤制的羊rou和馕饼,为了给苿苗接风洗尘,也是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穆拉戈提特地拿出了陈酿已久的果酒以示庆祝。
果酒用自家种的葡萄为原料,口味清甜醇厚,北旬人善饮酒每每与齐渃敬酒都是一饮而尽,使得齐渃只能硬着头皮喝下许多。
酒过半巡每个人脸上都蒙着喜悦,瑟丹看到已经微醺的齐渃吩咐仆人给她换上一杯马nai,用不大却可以让所有人听到的声音说:“文姑娘,这几天你安心在这里歇息,过几日便随我进宫一次吧。”
之前还晕乎的头脑一瞬间清醒了多,瑟丹此刻已经低下头吃起盘子里的羊rou,还是旁边苿苗稳不下心思,急忙问:“进宫?大哥为什么要带文姑娘进宫?”
瑟丹弹了弹手上羊rou的碎末,似不经意的回道:“文姑娘与王妃是旧识,王妃一直思乡心切触景伤怀,我想带带文姑娘见见王妃,说不定可解伤情。”
“原来和王妃是旧识,好。”穆拉戈提用生硬的大昱话道:“正好这次苿苗从大昱带来了几匹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