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轻颤的呼吸从头顶传来,像是某种行动的暗号,于是她拉起面前人的手,把手心的那一滴泪塞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听声的依据是光的波粒二象性。云十二的耳朵能够覆盖整个光谱,所以能听到所有颜色的波动频率。而且她还可以通过光来逆向推算出物体的形状和位置,大概就像蝙蝠通过超声波定位或大象通过次声波交流一样。
☆、不眠夜
夜都深了,在吊脚楼旁的第三间竹屋里,嘎嘎的说话声还在继续。
“烬渣!”
“唔?”
“姚姐姐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跟烂桃子一样熟透了的感觉。”
“唔唔。”
……
“烬渣!”
“唔?”
“姚姐姐的牙齿真白,简直就是上回咱们偷的鸽子蛋。”
“唔唔。”
……
“烬渣!”
“唔?”
“姚姐姐的裙子真鲜艳,比毒蘑菇还好看呐。”
“唔唔。”
……
“烬渣!”
“十二,”呵欠连天的烬十三无奈地看着她,劝道,“快睡吧。”
可云十二一点都不困。她已经闹腾整整一晚上了,并且还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我抱了姚姐姐诶!哇哈哈,我抱了你们都没有抱过的姚姐姐诶!”
烬十三起先还很努力地陪着她一起闹腾。然而在月亮都回家了之后,强烈的倦意便彻底席卷了灺,将其带入了沉沉的梦乡,再无法回应云十二的任何一句话。
“烬你个只晓得死睡的渣!”没了听众的云十二恨恨地骂了一声,赌气地抓起被子盖住全身,连脑袋也不放过。她决定了,明天起坚决不再跟烬十三住一间屋子。哼,她要和她的姚姐姐一起睡。
但换房一事是需要向孩子头熊十七报备的,不然在查寝时就会被当作失踪而发动所有人到处去找,而结果则肯定是被熊十七狠尅一顿外加禁食三天的。这对酷爱团十五手艺的云十二来说,实在是天大的酷刑,所以她暂时还不敢罔顾这个规定。
可惜,熊十七一如既往地认为她是在没事找事。“你要换到跟哪个住?我告诉你,只有十三能受得了你瞎胡闹。别个哪有这个耐性?哪有这个本事?”
云十二气坏了,大声就嚷了出来:“哼,那群渣除了打小报告还晓得什么?我才不稀罕跟他们住。我要跟姚十八住!”
姚十八那临水而建的吊脚楼,比其他所有孩子都住的平房都高档些——最起码,人家这也是两层。两根长长的吊脚插在淤泥中,生生地营造出了一大片空间。
而且,云十二一直想到吊脚楼下的那片水里玩玩,可大孩子们都不让去。有说那里水很冰冷的,有说那里有漩涡的,有说那里有吃人女妖怪的,有说那里对着姚十八的茅坑的……说什么的都有,总之那里是个禁地就对了。
想到这里,云十二有些烦躁。她觉得寨子里的生活真是很不自在啊,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去,条条框框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哪里像个做土匪的哟?土匪不是想干嘛就干嘛的吗?想打砸抢就打砸抢的,想烧杀掠就烧杀掠的,管你那么多!
不过,看到熊十七那老树般粗壮的身板和杂草般浓密的毛发后,云十二也只能把那些临到嘴边的叫嚣默默收了回去。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否则,都不需要等到查寝抑或是众人寻找之后,她就会被熊十七狠尅一顿外加禁食三天的。
好在,熊十七看到她这回没那么嚣张的气焰和霸道的举止后,用落满烟尘的脏手搔着头仔细想了想,发现这种没有先例的事情自己无权决定,于是爽快地推给了寨子的主事者暨换房的当事人姚十八:“你自己去找十八姐说说吧。她同意,你就可以跟她住。”
末了,还不忘维持寨子的日常秩序和等级排序:“真住过去了,记得滚回来吱一声。我可不想大半夜地去打扰十八姐,就为找你这点小破事!”
“知道了知道了。熊渣你真烦!烦烦烦烦烦烦烦烦烦烦烦死了!”
得了好处的云十二又恢复了她的本性,一边唾骂着熊十七一边一溜烟地跑远了。熊十七抹着满脑门的汗,百思不得其解:这小破孩子怎么这么黏上十八姐了?难道又想搞什么鬼把戏。不行,得跟十六打声招呼,让她有空盯着点吊脚楼。
子夜时分,寨子里的大小孩子都陆续睡着了,只有两个人醒着。风十六趴在她那榆树上的枝巢里惯常地对整个寨子进行守备和瞭望,而熊十七在他土坡上的砖房里刚刚烧好了火准备彻夜打铁练刀。突然间,他们同时听到了一声划破夜空的凄厉怪叫,然后某间小竹屋中窜出一个身影,直奔河边那座吊脚楼而去。
“十八十八,”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喊声,云十二如风一般地撞开门帘,捂着眼睛扑进刚刚坐起身的姚十八怀里,“我怕怕。”
“怎么了?”姚十八摸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温柔地问询着。
“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