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还出席了庆功宴。听说你病了,就跟主办方一起过来的。”
“飞机晚点……”安知晓咬着这四个字,一个一个的品味过去,然后整个人陡然放松了下来。
这种放松并不是绷紧了然后一点点松开的放松,而是被高高吊起之后突然放开,飞快下坠最后砰的一声砸到地上的放松,掷地有声。
原来只是飞机晚点,不是飞机失事……
苏乐还在絮絮叨叨,“说来也奇怪,你跟沈老师没什么交集吧?她居然还特意来看你。以前只听说她性格冷淡,接触之后其实还不错。人家傲也有傲的资本。说起来也亏她费心,知道你喜欢栀子花,这个季节居然还找来了。跟其他一看就是花店随便买的比太有诚意了。”
“嗯?”未免苏乐看到自己的失态,安知晓本来把脸埋在被子里,闻言忍不住半坐起身往墙角看去,果然并排摆着的花篮里,有一篮子栀子花。素洁芬芳的花朵跟旁边一溜儿的康乃馨形成了强烈对比。
安知晓喜欢栀子花,这一点从来也没瞒过人,要知道很容易,但肯费这样的心思和功夫特意去找的人也没有几个。
但沈宴如为什么肯花这种心思呢?
是不是……这三个字才刚刚从脑海里冒出来,就被安知晓自己按了回去,不能多想,也许对方只不过就是这么个仔细的人,并没有别的意思,倒是自己想得太多,难免自作多情。
苏乐走后,安知晓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单人病房里很安静,但安知晓的心却一直浮动着,静不下来。正百无聊赖间,敲门声忽然响起。
“请进。”安知晓清了清嗓子,开口,并且转头往门口看去。
然而下一瞬间推门而入的人,却让她彻底愣住。
沈宴如站在病房门口,她穿着一件长款的灰色风衣,脊背挺得笔直,黑色的短发,眉眼利落,正波澜不惊的朝她看过来。
两个人的眼神一触,安知晓才陡然回过神来,“沈老师?”
语气里还带着三分不可置信。
沈宴如走进来,安知晓才注意到她手里竟然还提着保温饭盒。她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居高临下的打量了安知晓一眼,才开口,“来的路上买了一点汤,补补身体。”
“麻烦你了。”安知晓有些受宠若惊,以至于平日里的从容淡定都消失殆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踌躇。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宴如竟然这么快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活生生的。
在听到“飞机失事”四个字之后,安知晓曾经想过,也许她的确是跟沈宴如没什么缘分,注定了就要这样一次次擦肩而过。而当知道“飞机失事”其实只是“飞机晚点”之后,她心里提着的那口气送下来,但也没有想过两人还会有别的交集。
就算有缘无分,也总比天人相隔要好吧?
她已经不敢强求了。
结果沈宴如却又出现在了她面前,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如果说之前送了花篮过来是出于礼貌的问候,那么现在单独送汤,就让安知晓有些琢磨不透了。
她很想自恋的认为自己在沈宴如眼里也有些特殊,又觉得脸太大想太多,两种矛盾的心理在心头较劲,让安知晓也拿不准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沈宴如无限杯花样作死大赛。
但沈宴如对她的踌躇浑然不觉,打开了保温饭盒的盖子,拿了碗将里面的汤盛出来,递给安知晓,“温度刚好。”
安知晓接过来,将碗捧在手里,偷看了沈宴如好几眼才开口招呼,“沈老师你也坐吧。”
沈宴如就拉了旁边的椅子过来,看着安知晓喝汤。
她的表情很平静,但这不代表就不能给人压力了。恰恰相反,就是这种泰然自若的态度,才让安知晓觉得满心忐忑,连汤是什么滋味都没喝出来。
沈宴如忽然开了口,“还没有恭喜你拿到了天后的荣誉。”
“谢谢。”
“我本来是打算参加颁奖典礼的,作为颁奖嘉宾——你应该有所耳闻吧?”原以为话题告一段落,但沈宴如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又道,“但是临时出了一点问题,没能提前回来,只能赶今天的飞机。飞行途中出了意外,不得已中途迫降转机,耽误了一点时间,最后没赶上。”
安知晓迟钝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宴如是在对自己解释她没有出席颁奖典礼的原因。
不过哪怕只是寥寥数语,安知晓也能猜得出中间的凶险。也许只差一点点,飞机晚点就真的变成飞机失事了。
这么一想,她立刻道,“人没事就好。”
沈宴如却半天没有接口,安知晓有些奇怪的抬头看过去,便对上了沈宴如直直看过来的视线。那一瞬间,她几乎有一种被灼烧的错觉。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个十分冒昧的请求。”沈宴如又道,“虽然现在提这个不太合适,但我怕再等就晚了。”
安知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句话说得非常暧昧,但她还是努力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