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像没头苍蝇一样,最后谁都没见着她。
等人群散了以后,我去了趟二楼空旷的洗手间,居然就在那里碰见了陆墨。这可一点都不尴尬。
“陆墨?你是陆墨吗?”我叫住正要出去的她。
她回过头,我才第一次在亮光下看清她的样子。相较女子的柔和样貌,陆墨的五官棱角分明了些,眼眶颧骨很立体,有点像欧美混血。但这不妨碍她是个美人,可能骨子里就带些自由的狂放魅力。
她很高,微微低下头看着走近的我,表情很温和:“嗯。有事么?”与唱歌时一样好听的低沉嗓音。
我翻出口袋里的钥匙坠:“我在楼下酒吧的侧门捡到这个,看到是一个背着Fender的人掉的,进门的时候没追上,你看是不是你的?”
她眼中划过诧异,然后冲我微微笑起来,“嗯,我找了很久。”陆墨接过钥匙坠,“谢谢。”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你待会儿有时间吗?”
我一愣,回答:“有的。”
“去沐雪吧,我请你。”
我和从储物室中拿回吉他,戴着棒球帽的陆墨从侧门回到了顾沁那里。
顾沁见到陆墨的刹那,我用手将她几欲夺嘴而出振聋发聩的尖叫围堵扼杀在口中。
顾沁激动得不知所措,几乎就要抱上陆墨的大腿叫女神。
我扶额,对陆墨解释:“她因为失恋喝多了有些不正常,平时不是这样的,真的。”
陆墨笑了笑,黑长发在暗色中似有着上好光泽的流苏:“没关系。”
顾沁用眼神向我扔了两把飞刀,转头又是一脸谄媚:“女神你怎么回帝都啦?”
“叫我陆墨就行,”她提了提帽檐,“T大校庆做汇演嘉宾。”
顾沁马上揽住我的肩膀展现一副哥俩好的样儿:“我和小白也是T大的哟,现在读研一。”
陆墨从善如流:“原来是学妹。”
“是的啊是的啊,学姐怎么会认识小白呢?”
“她捡到了我掉的东西。”陆墨冲我挑眉,“小白?”
“唔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白若芷。她叫顾沁。我们是金融院的。”
“若芷……”她喃喃地念道。
“嗯对,就是弱智,智障那种。”
我没理傻沁,向陆墨解释:“嗯,里周芷若的芷若倒过来就是了。”
“若芷幽兰,寂静无言。”陆墨抬起头望向我,“好听的名字。”
☆、Chapter 3
你会因为什么事情,感到心上好似骤然展开朵盈盈的花来。
比如从许久未穿的外套中摸出几块硬币几张零钱。
比如漫漫夏日中醒来发现桌上已切好的冰镇西瓜。
再比如跟着人群挤上公交,发现最后一个空位边上,坐着一个你认识的人。
我在陆墨身边坐下,心里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恰巧而美好的事呢。
陆墨撑着头冲我微笑,里侧脚边放着个军绿登山包,她动了动伸展不开的腿,说:“这个挺占地方。”
我说:“你可以往我这边来点。”
然后我看到她微微侧身,休闲裤下的长腿与我的碰在一起。
温热阳光透过淡色窗帘投进车厢,简单的问候完,我将自动关机的手机放回书包,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所适从了半天,陆墨递给我一侧耳机。
我以为那会是轻摇滚或者民谣,一入耳却是清悦的流水声伴着提琴悠扬。
陆墨还未锁屏的手机屏幕上铺满红叶的光碟轻轻旋转——Cool Forest Rain——微凉森林雨。
许是干净清澈的轻音乐实在让人舒服得想睡着。梦里我身处山林松间,听见嘤嘤鸟啭,淙淙溪泉,细雨坠在翠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再次清醒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还意识到自己睡着时头一直靠在陆墨的肩膀上。
我慌忙坐直,望见陆墨嘴角浅浅带笑,声音很温柔,她告诉我:“刚下高速,还能睡会儿。”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耳机里正响起阵阵的海浪声。
临下车的时候,陆墨突然叫住我,她说:“若芷,你长发的样子一定很美。”
回学校的路上我想起两星期前的那天晚上,我们最终成功留下了陆墨的联系方式。顾沁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我说承让了,她应该是惧怕你的热情。
从沐雪回到寝室后,顾沁对我进行了陆墨的科普。
T大本科土著,斯坦福GSB硕士。研究生期间与同学组了乐队,混迹于北美欧洲各大街头酒吧,渐渐声名鹊起,跟许多名乐队和歌手有过合作。毕业以后拒掉了各种投行券商的offer和唱片公司的签约。父亲陆常德是有名的企业家,母亲何清芳是华尔街某银行高管。
“那陆墨她现在算是职业酒吧驻唱?”我想了想,这很符合中,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