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闹了。他生得与你幼时倒是几分相像,脸儿都圆鼓鼓的,何苦为难他。”
……真是黑历史。
关键时候,还得靠雪花。那大胖猫还是护主的,“喵”的一声便从墙头窜下来,朝着张二二呼噜呼噜呲牙,张二二被雪花抓过,因着逗它逗得狠了,不小心弄疼它了,便被雪花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疼得他哭了一天。因此雪花骤然跳出来,抖着一身肥膘,张二二便吓得仓皇而逃。
一眨眼,屋子里吵吵闹闹的小人儿都跑了出去。雪花居功自傲,便洋洋得意地走到晚香脚边,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自是功不可没,晚香便高兴地蹲下来,抓了抓它的后颈。
张二二冲出去的时候撞上个人,抬头一看,竟是他最害怕的奚伯。奚伯生得便是骇人,严肃的眼睛随便一看便让人胆儿颤,听说小姐姐还被他打过呢!
不是说奚伯去永州了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恰好撞上了!张二二一张滚圆的包子脸吓得煞白,赶忙绕过板着脸的奚伯,夹着尾巴跑了。
奚远年背着行囊,里面皆装着他这几天没卖出去的字画,背了多少过去,便又背了多少回来,卖不了多少,心焦。
他从来不喜欢这些咋咋呼呼、没礼数的孩童,因此浓密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望了望屋子内,又听到笑语妍妍,家里来客人了?难不成是祖宅的人来了?
想到自己丧妻之后愈发落魄的模样,他坚固自傲之下的自卑便复又浮现出来。他既是期待,又是不快地握了拳头,快步朝屋内走去。
☆、第八十一章
奚远年进门的时候,恰巧谨连打了盆水进门,乍一看看到肃然而立的奚二爷,谨连便有些慌神,手一抖,险些没端稳,水溅了自己一身。
屋内晚香正跟着殷瀼一针一线学做绣活。缝缝补补她还是行的,可做不Jing致。乡下注重的是实在,一些Jing巧的活儿她却是拿不起来,亦觉得繁琐,便没有琢磨。奈何无聊时候绣的歪瓜裂枣被堂嫂瞧见了,免不了被她笑一番,又拉着晚香,教她绣活的技巧。
虽对绣活女红之类的无多大兴趣,可堂嫂亲手教她,她便打起Jing神认真学。因而当谨连在外面碰到奚远年的时候,她都是心无旁骛的。
殷瀼听到了动静,正分着线穿针,分了分心,针尖儿便挑错了一根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活儿便算是失败了,再补救都只能算下品。
“你父亲回来了。”既已毁了,殷瀼便干脆地放下了针线,轻声提醒道。
奚晚香愕然抬头,父亲便已经到了跟前,他的胡子微微颤着,衣服上沾了风尘,灰扑扑的。
“爹爹,这趟怎的回来得这么早?”奚晚香莫名地有些紧张。
奚远年并不应答,只捡了晚香放在小篮中做到一半的绣活,浓郁的眉毛皱了起来:“你母亲多少回想教你,你不是全然没有耐心学吗?怎么这会儿倒愿意做女红了?”
奚晚香哂然一笑:“母亲去后,晚香才发觉母亲的话在理。可苦于无处可学,而母亲的女红又是一等一的好,这会儿刚好堂嫂从宅里过来,又最擅长做绣活了,便顺着让她教教。”
奚远年面上深刻的皱纹舒缓了一些,想来晚香的话落到了他心坎里,让他高兴了些。
说到殷瀼,殷瀼便起身朝奚二爷作个揖,恭敬道:“殷氏见过二叔,不请自到着实叨扰。”
说着,殷瀼朝垂手站在一边的谨连使了个眼色。谨连这才恍然记起来,她们这次来,是带了礼的,因而忙飞身下去取了两块漆烟墨,为奚二爷呈上。
奚远年爱惜墨,漆烟墨名贵,少见,因而他亦是动心的。喉结动了动,便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墨,端在手上,又细细看了一遍,这才把目光落到了殷瀼身上:“替我谢过老太太。”奚远年的语气虽然缓和了不少,可斜睨着殷瀼的眼神中却还是透着明显的疏远,甚至有些厌恶。
爹爹一进门,原本温馨融融的气氛便全然被打破。晚香自然察觉了父亲对堂嫂分明的排除,眼睛一转,拿着堂嫂方才绣到一半的女红递给奚远年看:“爹爹且看,这就是堂嫂绣的黄鹂鸟儿。”
黄鹂栖身迎春枝,娇啭自一片柔嫩鹅黄花瓣中传来。殷瀼只绣了一个大概,可尽管只是轮廓,可依旧能看出其纯熟的手法。
殷瀼对这副东西是好是坏心知肚明,想拦下晚香,却不得,只盼着奚二爷并非能人,不能一眼看穿。
怕什么,来什么。奚远年只瞥了一眼,便冷冷一笑,把这幅女红从晚香手中取走,又漫不经心地放在一边:“空而泛泛,不切实用。再论Jing致,真正好的绣品讲求一丝不苟,画龙点睛,这连针脚都挑错了,只能归于残次。”
奚晚香的期待被爹爹这一番毫不留情的话泼了灭,她咬着唇,面色迅速泛了红,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殷瀼注意到了,心觉晚香这是愤怒的前兆,便忙拽了她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
奚晚香的确很愤怒,她能够容许奚远年对自己不温不火,亦能忍受奚远年古怪暴戾的脾气,可她唯独不能忍受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