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一下,两下,每一下都让她剧烈疼痛。她还看到了张远的父母,那一定是她的父母,一定是的,他们的女儿站在他们旁边,他们高高在上,袖手旁观。
她看到了婚礼蛋糕,新郎给新娘带戒指,然后,新郎吻新娘。她拼命地喊叫,可是旁边的人似乎都听不到,都在拍手,祝福,满脸幸福的色彩。她跑到他们的婚礼台上,将蛋糕砸个粉碎,她掐着主持人的脖子,可是他们仍旧毫无知觉一般地庆祝,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悄声无息地存在着。
她在所有人面前,拿着刀,绝望地刺向了新娘的心脏,新娘全身是血,但依旧在拍手,再快乐地投入新郎的怀抱。她吓坏了,跌坐在地上,看着诡异而仍旧诱惑着她的新娘。她绝望地拿起刀子,用带着新娘鲜血的刀,刺向了自己……
13
赵权忽然间惊醒,额头上的毛巾掉落在地上。她的眼睛艰难地睁开,这一间房子有点陌生,有点熟悉。她大喊了一声“张远!”等着听回应,她发现自己被刚才的长梦惊出了一身冷汗。
“疯子!”Jacky从外面走了进来,“你居然没死。”
“张远呢?”
“瞧你那德行,一醒就惦记着差点收了你命的婊子。”Jacky捡起地上的毛巾,在旁边的脸盆洗了洗,继续给她敷上,“知道你睡了多久不?”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嗯,是很长。人家酒店后面晕倒了一天一夜,够你神游九州了。”Jacky把赵权背后的枕头拍了拍,“靠着,谁知道你哪里有伤碰不得。神州行,我能行!”说完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安心睡,有我Jacky在。”
“发生了什么?”恢复意识的赵权从心向外到手指尖都痛。
“你梦到的都是真的。”Jacky不知情。
“我杀了张远?”
Jacky一愣,笑了,“妈的,你小子够力。不过那婊子命大,结他妈的婚去了,打个电话叫我接你走。”说完Jacky摸了摸赵权脑袋,“放心,我去帮你修理坏人。”
赵权软弱地哭了,Jacky像是哥哥似的拦着她,“哟哟哟,不哭不哭。”
“我好怕……好怕自己……张远……”
Jacky越是叫赵权不哭,赵权越是哭得凶。Jacky平时坏得不行的模样,今天安慰起人功夫都行,“来来,我在呢,怕什么。你不想看情侣,那我就不交,我陪着你单身,陪着你,好不好?以后要交一起交,不然都不交。我们一起喝酒,一起抽烟,一起勾引小PP,一起……”Jacky停住了,过了一会继续说,“没有张远还有我,我就不信我抵不过她一个张远了!”
但赵权知道,张远只有一个,没有了就是没有了,谁都替代不了。她抬头看着Jacky,船长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
赵权在床上躺了个三四天,毕竟是年轻人,身体很快恢复。没过几天就继续扛着个大包包去打货了,虽然身上的淤血可能很久都不会消失,就像朱砂痣,算是她狠心爱过的一个痕迹,她倒是希望能留多久留多久。
阿萧和Tony还有Jacky在家里吃饭。Jacky果然说到做到,说不交,当天就跟女朋友分手了,把手机卡一丢,说,“赵权,现在我陪着你宅在家里,直到你恢复。”
反正Jacky是怎样的家庭背景赵权很清楚,如果她不出去花销,那么她每个月家里给的钱足够两个人生活得很富足。赵权咽了口唾沫,“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这是赵权第一次说这话,连Jacky都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赵权是想逃走了,逃离这个不大,但是她犯了那么多错误的城市,逃离这个她爱得连自尊都失去的伤心之地。她在这里生活得不自在,甚至很痛苦。每天清早起来想起的就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去,她想豁达地忘记,可惜处处都会让她触景伤情,当伤痛已经无法面对的时候,只有选择逃避。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表示赞成,赵权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在店里帮忙了那么久,难道就没一点存在的价值吗?有点郁闷,但那点郁闷和大环境相比,已经显得小巧可爱了。
“走,走。好。”Jacky不停地赞同。“等会我跟你去买票,想去哪?”
“不知道,香港?不过花费高。”赵权刚说出口就被现实打了回去。
“没关系,我陪你。”Jacky积极响应。也是,Jacky这个视兄弟如命的人,自然是什么事情都玩命地陪到底了,赵权心底涌起一丝感激。
这边的人去香港容易,不用等漫长的十五天。买好了票就等着收拾行李,忙忙碌碌地过日子,已经过得赵权不知今夕是何年,现在她用来计算时间过去的方式,就是心里那块伤疤存在的痕迹。时间,真的很陈很冠希,很黄很暴力,很好很强大,再怎么严重的伤口就算撒了把胡椒在上面,都得给时间慢慢治好。只是这胡椒,不能没完没了地撒,否则再强的白细胞都不能阻止伤口感染发炎。
赵权正在为多带一件短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