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却不想,身子一空,已经被他抓在手里。
“跟我走吧,你愿意么?”
我……
我不愿意……我不……
手脚乱挥着,可是丝毫不能撼动这男人一分一毫,我慌了。
“放开我……不要……救我呀……娘亲……娘亲救我呀……”
“我是轻儿呀……娘亲……爹爹……师兄呀……”
朵澜猛地坐直了身子,手脚并用地乱舞着,眼睛虽未睁开,口中却大叫起来!
“娘亲!娘亲救我……娘亲救救轻儿……”
哽咽的沙哑声音,从她口中流淌出来,好不叫人动情。
心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隐隐作痛,鼻中也酸楚起来,呼吸艰难。
一阵比先前更加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她的双手似乎被牢牢拽住,无法去触碰那疼痛的源头。
“啊!”
一声吼,似乎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身体……
那细细的痛,一经离开,便好像有无数黑云般的记忆碎片,翻涌着,狂吼着,将她笼罩起来。
不要,我不要和你走!
我是吕家的少庄主,我是吕家大小姐,我是……吕若轻……
黎倩手中,是两枚沾着黑色污血的金针,针身已经弯曲变形,说明了它们曾被怎样,狠狠嵌入她的脑后大,用来封存记忆。
颤抖着双手,她将那针置入手边的托盘,腾出双手,环抱住濒临崩溃的少女。
“轻儿……我的女儿……”
她奇异般的,再次在她的怀中,沉沉睡去。
紫儿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冲着坐在床边的黎倩比了手势,问她要不要用晚膳。
已经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的女人,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问道:“外面是下雪了么?”
乖巧的侍女点点头,几步走到窗前,斜斜开了半扇。
黑夜中密密麻麻飘洒着素净洁白的雪花儿,屋里的烛光映照在薄薄的霜雪之上,染了一层金黄色。
又是雪天,她的轻儿,就是在一个雪天生的呢。
床上的人儿咿唔了一声,黎倩赶紧收回视线,望向那苍白的脸儿。
紫儿聪慧,收拾了下床边凌乱的药箱,又换了新烛,用火剪挑了几下芯子,叫那烛火更亮一些,便再次掩上门离去。
“娘……娘……”
朵澜叫了几声,不自觉地想要抬手去传来钝痛的后脑,冷不防被人握住手,一惊,睁开眼,醒过来了。
梦中的一张脸,和眼前的一张脸,渐渐重合。
她不确定,反手握住那人的手,犹豫道:“娘……”
几乎是同时,一串滚烫的泪珠儿,落在她腮边。
这泪像是一柄柄小刀,划得她脸颊丝丝缕缕地疼,她不忍,哑着嗓子又唤了一声:“娘?”
下一刻,她便被温柔地环保住,只听得柔柔的啜泣传来。
“轻儿……轻儿……我是娘亲啊……”
黎倩哭着抱紧怀中的小人儿,那么小,让她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朵澜有些迟疑,终于还是抬起手,搂住她,有些贪恋地嗅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使劲抽抽鼻子。
和记忆中的,果然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娘!娘!”
她又哭又笑,控制不住的眼泪,因为笑着而落进嘴里。
她一遍遍喊着,喊也喊不够的样子,一声声,叫得黎倩心尖儿都软了。
朵澜一直喜雪,她终于想起来,当日为何在第五鹤的府中,执拗地要去采那梅花上的净雪,只因那是她儿时冬日里,最常做的事情。
“下雪了么?”
她听见外面的声响,收住泪,红着鼻尖问黎倩,说完,就要起身去看雪景。
黎倩拧不过她,只好取来最厚实的白色狐裘,里里外外将她包裹严实,这才允她下地。
雪势渐大,一片片,一团团,柳絮般飘散。
山庄之内,早已是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
她眼前景致,和记忆中不断重叠,眼窝儿一热,手上一暖,原来是黎倩怕她着凉,又唤紫儿取来暖手炉给她煨手。
叹了一口气,朵澜转身,“娘,你干什么要我跟着第五鹤,他……”
黎倩不立即答话,只是伸手探探她的额头,生怕取出金针后她有异状。
“轻儿,你想说,第五鹤不是良人?哎,可是,娘只看了一眼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们之间有纠缠,不是么……”
朵澜惊异,她不曾知道,自己的娘,对于男女*,竟有这样一双可谓毒辣的慧眼。
“只可惜,我们母女相认得太晚,轻儿她已经嫁了过去……”
她皱了下眉,一时还改不过口。
“就是你爹爹义兄的女儿,我们在你失踪后,生怕朝廷怪罪下来,所以封锁了消息,刚巧三个月后,你爹好友故去,剩下一个独女